第12部分(第1/4 页)
负有心人,没几天,他果然找到了主管这块的地方官,将章司令的名片往外一递,那小官吏如何敢怠慢,问他什么就答什么,他才知道了这厂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原来那饼干厂,本是以冯老帅堂弟的名义开的,冯老帅倒台以后,那堂弟受到冯砚棠一案的牵连,连夜跑路,厂子忽然间没了人管,能偷的能抢的都被拿走了,只剩这一片厂房尚且完好。原先也有人打算将这里接下来,谁知当时地方上贪财,将此处锁起,问那接手的人索要拖欠的税款、罚款等等不一而足。买方想压价,就暗地里派人在那片空场院里装神弄鬼,到处造谣说这片厂房不干净。眼看就要起效了,谁知当时顶替冯老帅的那个孔将军也塌了台,新任的杨大帅跟买方有过节,听说了他要买这个厂,就将税又往上加了一倍,买家去找他理论,被他一枪给崩了,结果,谣言倒坐成了实的,经商的谁不忌讳这些?此后便连问的都没有了。冯砚棠听后,心内暗自欢喜,当即拍给那小官几十块赏钱,让他帮自己整理清楚交接工厂需要的相关手续,那小官哪里还敢含糊,毕恭毕敬的送冯砚棠回到车上,冯砚棠打道回府,心里真是得意非凡。
他原本担心这厂子已经归了他人,没想到居然不曾倒手,这倒是省了他一大笔费用。地方官那块,其实极好应对——因为可以借章司令的名头,他就算不出面,只要有他这块金字招牌,也满可以做到“佛来斩佛、魔来斩魔”了。开工购料倒是需要一些钱,不过毕竟有限,因为不少东西可以先赊着。至于人工,这倒是个大头了,不过他可以慢慢想办法。
正想着,忽然那司机笑道:“少爷满脸喜色,想是谈成了一笔大买卖了。”冯砚棠连连谦虚,后来忽然注意到一件事,便说道:“什么时候你们都改叫我少爷了,这可不像话,快改回去。”那司机说道:“这是大爷吩咐的,说以后不准再提‘侄少爷’和‘冯少爷’这两个词儿,只管叫你少爷。大管家猜,大爷恐怕是打算收您为义子呢。”冯砚棠没料到是这么个回答,登时愣住了,好一阵子他才说道:“这哪儿成呢?你家大爷他对我已经那么好了,还要做出这些动静来,不嫌引人注目么,难道还怕别人抓不住他的把柄?”
他心里惦念着这个事,晚上见了章司令,就开门见山的跟他说:“我今天怎么听说,你打算收了我做干儿子?快别开这玩笑了,你年纪又不大,以后多少儿子要不得,猛然间认了一个我,别人还以为你不行了呢!”
章司令本来正在打算这件事,只等着找个吉日,就跟他行了礼,好向众人宣布,现在听见他这么说,就笑了:“胡说,我行不行,与他们什么相干?认干儿子
的多了去了,没听过还有这些讲究,再说我有了你,还要儿子干什么!”
这虽是随口说的话,冯砚棠却一下子听愣住了,细细一想,顿觉五内沸然,偏偏章司令看他沉声不语,还以为他又在瞎琢磨,便说道:“行啦,这件事我早就定下来了,你现在想反对也是白搭,快老老实实的应下来吧!”
冯砚棠被他一说,反而笑了,心里面叹道:“不承想他是这样认真的态度,我若是再畏首缩尾的,倒辜负了他的一片美意了。然而他待我越好,我越不可太自私,凡事也得替他着想:他一向是只会打仗不懂处世,别人收干儿子,都是为了拉帮结派,他却挑了我这个没背景却有污点的毛头小子,传出去了,对他名声能有半点好处吗?”便狠了狠心,说道:“你的好意我自然心领,但要认干儿子也不该是我——你不怕别人猜忌,我可是替你害怕!”章司令闻言便有点不高兴,因说道:“怎么?我收个人在我家里,还要管那些闲人蜚短流长?”说完了觉得这句话还不够力度,便又补了一句:“你少在那里琢磨理由,说来说去,你不过是为了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心虚而已!”
冯砚棠当然是有点心虚,不过哪里肯认账,闻言便抢白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又反唇相讥:“我看是你心虚吧?”
他这话固然无心,却不料章司令当真沉默了下来,原来他这么做的确是另有一层想法,那就是给冯砚棠一个名分,让他死心踏地的待在自己身边,现在听他这么一说,登时就有点底气不足了。冯砚棠不意自己刺中了他,倒有点惊讶:“怎么?你真的——”
章司令气哼哼的一掉头,自往写字台后面坐下,拿了份报纸来看。冯砚棠见状又后悔起来,便过去软语跟他赔了个不是,章司令才好了一点。冯砚棠少不得又哄了他几句,章司令说道:“我不过是想留住你。”冯砚棠道:“我又跑不了。”章司令一皱眉,说:“你就算想跑我也捉得回来!”冯砚棠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