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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连鸟儿也不敢下来
他们要把你变成空白,变成大荒
……你全身是伤,到处流血
刚刚挣脱了不平等链子
他们又把你的喉咙撕开,请洋人挖你五脏
我的祖国,呵,我的祖国
这是入木三分的揭露,是呼天号地的控诉,是杨刚那颗拳拳爱国之心!
十
1948年9月,她怀着拥抱母亲的心情,横跨太平洋,先到香港,担任《大公报》社评委员。她激动地呼唤着神州速来的晨曦,引导着《大公报》走向新生。当时正在《大公报》工作的萧乾,也是在她的启发下,参与策划《大公报》起义的一个功臣。至今,萧乾还记得,在他处在生命的十字路口时,是杨刚为他排除疑云,指点迷津的。是年底,杨刚飞抵上海,躲过特务的纠缠,进入华北解放区。她一到平山县西柏坡,周恩来就把她介绍给了毛泽东。翌年初,她女儿从哈尔滨叔叔郑佩家里来看她。那时她正在参加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整天忙着开会、谈话,女儿总是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能见到她,而且总有一大桌子人。郑光迪回忆说:“尽管这样,由于意识到自己是在妈妈身旁,我仍是感到非常踏实,并尽情地去享受一个孩子渴望母亲而得到满足时的幸福。这样,没有过多久,当我刚觉得口中叫出'妈妈'的声音不似开始时那样生疏的时候,她告诉我,说她要到天津《进步日报》(原天津《大公报》)去工作了。”
那是平津战役胜利之后,杨刚担任了《进步日报》副总编辑;不久南下,随军进入上海,担任接管上海《大公报》的军代表。10月1日,她出现在天安门城楼上,参加了开国大典。
从青年时代,在生命的消耗中,终于走到了中年;杨刚为中国革命咀嚼苦难,在烽火里动荡了二十余年。共和国的诞生给她带来无限的喜悦,但遍体鳞伤的祖国需要治疗——一丝不苟的工作和高效率的劳动;她不是一个平庸的女人,——不仅是一位诗人、作家、新闻家,也是一个政治家。她没有在歌声中陶醉。她的眼里和心里,是国家和事业。她的工作真多;工作中,她是“真心实意地倾注了她全部的热情”,忘我地贡献着自己。如果说,年轻的共和国是一片荒芜待耕的土地,她便是一头只知努力向前开垦的牛。如果说共和国是一艘逆风船,她便是一个舍命拚搏的水手和纤夫……
新中国成立时,她在外交部政策研究委员会担任主任秘书。1950年,美国帝国主义在朝鲜烧起战火,严重威胁着新生的中国。10月底,她转任周恩来总理办公室主任秘书,整个抗美援朝期间,都在中南海的办公室里,夜以继日协助处理日常工作;看不完的电报,审不完的报纸大样,写不完的文章——报纸社论、评论,也写一些工作范围之外的文学评论。每天下午四五点钟,她才吃午饭(兼早饭),之后开始工作,直到凌晨。当女儿准备上学的时候,她才上床。
中国,一个伟大民族的历史、一个革命政党的性格、一个苦难时代的使命,教育、培养、造就了杨刚。
以后,她曾任中共中央宣传部国际宣传处处长、《人民日报》副总编辑,先后当选为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这是生命最后几年的“头衔”。这些,她没有想到就是荣誉,或革命给她的代价;在她的思想里,这不过是各业的信任,工作的岗位。无论在哪里,对她来说都是一样:工作!这是天职!她没有自己,没有得失。或功或过,都将属于历史,但她尽了责任。
1955年,她作为《人民日报》副总编辑,负责国际宣传。在去北京机场的一次外事活动中,因车祸造成严重的脑震荡。此后,她仍顽强地工作,撰写国际社评。虽然她曾在广东从化及杭州疗养,但疗效不佳,一直未能恢复正常。这,在这位性情刚烈的女强人的感情深处,造成了不可克服的苦恼。人活着就要工作,而她担心自己会变成一个“废人”。
1957年夏,北京的空气炎热而紧张。10月初,她偶然遗失了一个重要笔记本,八方寻找而不得。无疑,她一直为身体而沉重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10月7日,她竟突然自己离开了人间。当时,她只有五十一岁,唯一的亲人——女儿郑光迪在苏联留学。
她去了,在她年富力强的时候。这是令人悲痛的残酷事实。熟悉她的战友和同志,为之惋惜,为之恸哭。周恩来总理和邓颖超,认为她是我们国家少有的女干部,她的不幸逝世是党和人民的重要损失,为之十分痛惜。但是她真的去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