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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不是我这里的队员了,我宣布开除你。”这时,一只皮毛油亮的肥硕大花猫从里屋跑出来,在他的腿上踏着,竖起又粗又长的尾巴咪咪地叫着。这是医疗队里人人皆知的他用救济病人的奶粉喂大的猫。
“你被开除了,走吧!”他下了逐客令。
“不!”杲向真寸步不让地说,“不用你开除,我不干了!”
杲向真像自由的鸟儿一样,高高兴兴地离开了那个医疗队。她的感情激荡着,没想到文艺作品有如此大的力量,竟使人觉得和她写的小说里的人物相像,愤怒成这样!
以后,她一面在中学教书,一面以儿童生活为题材进行写作。
四十年代初期的桂林,她认为是她在文艺创作上的黄金时代。这时,她认识了邵荃麟、葛琴、聂绀弩、骆宾基等作家,他们都热情关怀和鼓励她创作。1943年至1944年,她写了十几篇反映旧中国儿童苦难生活的短篇小说,发表在文化供应社出版的《青年生活》和《新道理》上。这些作品,于1949年由文化供应社汇集成册,取名《带臂章的人》,以“杲岚”为笔名出版。
湘桂撤退后,她辗转到四川,先在达县省立中学任教一年多,1946年8月,到重庆市立医院当助产士。在这里,她接触了一些同事们的孩子,以小小说的形式写了《小鹰》等儿童生活故事二十多篇,发表在聂绀弩编的重庆《新民报》副刊上。这时期她还发表散文,并以“万尼亚”笔名发表诗歌。
在这座医院里,她组织了文艺小组,学习进步书刊。1947年1月,重庆市举行反饥饿、反内战的示威游行,她组织医院的医务人员捐款、救伤和慰劳。这次募捐的款目和名单登在《新华日报》上,她用的名字是“向岳”。为此,院长把她调遣到重庆南岸龙门浩莲花山卫生所去工作,算是对她的惩罚。但在这个“世外”的社会里,她却找到了真正的生活,接触了在大城市里难得遇到的人和事。
这个卫生所在山上的一座庙里,后院住着被关押的人和许多看管犯人的士兵。杲向真在那里只工作了半年,却胜过了好几年的生活。她所接触的不少人的形象,至今还活跃在她的记忆里:“有一个被打伤了的青年人,每天被看守的士兵押来换药。这个年轻人的手指和脚趾都是黑的,现出严重的溃烂和脓肿。一次趁看守不在跟前,我问他犯了什么罪被吊打成这样,他告诉我他是种地的农民,被国民党抓去当壮丁,他不愿打共产党,开小差被抓住了。他们拴住他的手指和脚趾,脸朝下吊起来往死里打……在这里,我也看到了凶煞恶神似的保长。他的老婆难产,但他舍不得花钱送她进医院,把我找去了。当我说明卫生所没有处理难产的设备,劝他立刻把产妇送到医院时,他竟跳起脚来骂了我许多难听的话,还说我白拿了公家的钱,我走远了,还听得见他站在门口叫骂的声音……”在那里,她还见到一贫如洗、无力求医的老百姓,他们那牲口棚般的住所、饥饿的面色、无助而绝望的眼神……这一切都刺激过她,使她心底原有的朴素的爱憎,变得更强烈。后来,在她发表的《母亲》、《母婴篇》以及《你好啊,故乡》里,都有这一时期生活的浪花。
1947年10月,她到了成都,编辑新创办的一家进步报纸《西方日报》副刊《西苑》,直到该刊被四川反动当局查封为上。她把《西苑》作为斗争的阵地,发表了不少作品。这时期她以“向真”的笔名发表小说和散文,以“二丫”的笔名发表杂文,以“高抗”的笔名发表诗歌。
1949年底,她兴奋地迎来了成都的解放,开始了新的生活,不久即到《川西日报》任副刊编辑,并被四川省文学艺术工作者协会吸收为会员。1950年春调到北京,在《学习》杂志社编辑部工作。1951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实现了她多年的愿望。这年冬天,她到四川渠县参加农村土地改革运动,进一步熟悉了农民过去悲苦的生活,扩大了视野。1953年到中国作家协会工作,参加张天翼、谢冰心领导的作协儿童文学小组的活动,在创作上,他们给了她许多关怀和爱护。她也一直把老作家陈伯吹视为老师,在给他的信里说:“虽然你没有在课堂上给我讲课,但是当我在创作的道路上彷徨的时候,是你鼓舞了我继续前进,当我对创作消沉、失去信心的时候,你给了我热情的关怀和亲切的督促,你是我真正的老师!”
这一年,她在解放后写出第一篇小说《小胖和小松》。初稿得到了邵荃麟、葛琴的肯定,并鼓励她多为孩子们写些东西。当这篇优秀小说在1954年1月号的《人民文学》上发表了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