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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看着我,眉目间既倔强又温柔,“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
“你已经是个男人了,不要这么幼稚了行不行?你又不是铁打的,老这么逞强干什么?我不想用对付李慕辰那套对付你。但你要是再不听话,要么打手心,要么罚写三字经!”
他无奈地靠在床头,露出一点清淡的笑容。他平日里不苟言笑,总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但真正笑起来的时候,却带有孩子的天真和纯粹,好像不曾被这红尘浸蚀。
我搬了张凳子坐下来,抬头见他专注地看着我,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有脏东西么?”
“没有。”他仓皇移开目光。
我把被子拉到他的肩上,拍了拍他的头,“其实那个苏淡衣也没有那么好,说话声音小,古古怪怪的……小家子气,配不起你。”
他勾了勾嘴角,“你去年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去年说她秀外慧中,为人老实厚道,宜室宜家。”
我瞪他,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与床头的一盆蓝色鸢尾花交相辉映。
李慕辰在门口探了探脑袋,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方小八,我早跟你说过了,你斗不过林晚,还是乖乖休息的好。”
我按了下李慕辰的脑袋,“臭小子,你皮又痒了是吧?”
李慕辰不理我,靠着方重,语重心长地说,“方小八,苏淡衣真的不好。长了一张苦瓜脸,见了就晦气。看看我们家林晚,长得多喜庆?你要知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我暗暗思忖着,长得喜庆到底算是表扬我还是诋毁我,那边方重摸着李慕辰的脑袋说,“我知道。别担心。”
我问李慕辰,“少爷,你吃过午饭了吗?”
李慕辰白我一眼,“你还敢说?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一对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母子,不吃菜也不吃饭,就光盯着我看,弄得我什么都吃不下。”
“母子?”我这才想起惠娘母子,连忙起身道,“方重,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看看。”
方重点点头,又握了一下我的手腕,用口型说了放心两个字。
我走到大堂,红袖看见我,走过来耳语道,“夫人,我已经用了各种方法,可他们始终不敢动筷子……”
我点了点头,“你们先下去吧。”
红袖行了礼,把大堂上所有的下人都带出去。我坐下来,亲切地问惠娘,“可是饭菜不合胃口?”说完,径自夹了一只虾吃,“还算新鲜不是?”
惠娘已经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露出本来清雅的容貌。她细声道,“夫人用最好的酒菜招待惠娘母子,惠娘本该心存感激,可是……”
“我明白。”我放下筷子,转而拉着她的手说,“人和人之间,免不了算计和伤害,亲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说素昧平生的路人。但这世上也总有些人,做一些事只求良心安宁,并不图什么。”
惠娘的手缩了一下,整个人却不再像先前那么僵硬。
我笑道,“若你仍是怀疑,可以只回答我几个问题。之后要走要留,全凭你自己做主。”
惠娘连忙说,“夫人尽管问,惠娘一定尽力回答。”
我开门见山地说,“此次徽州的疫情,先前我虽然有所耳闻,却并不十分清楚。究竟有多严重?”
“徽州疫情来势汹汹,已经死了很多人。路上我听说,官府正四处寻找治病的药方,不知有没有结果。”她的脸上蒙了一层淡淡的悲伤,“虽然疫病很难治愈,但听说多年前,边境武威也曾爆发过一场类似的疫病,幸而当时有一位神医尝遍百草,找出了药方。只可惜那药方并没有流传于世。”
我的心猛然一紧,泛起阵阵疼痛。惠娘连忙问,“夫人,您怎么了?脸色很难看。”
我摇了摇头,不愿忆起过往,寻了别的话来问,“惠娘,我听你谈吐不俗,一定读过书吧?”
惠娘叹了口气,“幼时家中还算优渥,学过一些诗书。可因为跟虎儿爹的亲事让父亲不满,就从家中逃了出去,那以后就再没跟家里联络过。”
我看了看虎儿,他转动着眼睛,有些畏惧地看着我。这样好的年华,正该是诵诗书,识礼仪的时候,不该在外流浪。我大胆地问,“惠娘,你愿不愿意留下?我府中虽然人不多,但红袖一人打理也甚为辛苦。何况家中还有一个不听话的病人,需要人时刻盯紧。我看虎儿与我儿子的年纪相仿,让他们做个伴读书可好?”
惠娘似是没想到我有这样的提议,瞪大眼睛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