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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人从堂内走出来,看了我许久后叫道:“阁下可是温山剑派的人?”
两名女子一名男子,全都身穿白色服饰。
我低下头,朝他们一拱手说:“我是来拜祭尹大侠的,可否请几位大侠指个路?”
“你抬起头来。”
说话的人声音温和又疲惫,我立马就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了。
我迟疑了一下,他走到我面前,用纸扇抵着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
他的眸子凝了一下。
他放下纸扇转过身对其余几个人说:“温山的路不好找,我带他去一趟。”
那几个人走远了,萧翰墨回过身来看我,神色阴沉。
我上一次见他是在听风堂,时隔几个月,他却像老了好几岁,眉目间沉重了许多,两颊都凹陷了下去。
他突然出手,冰寒剑刃抵在我的颈间。
他冷冷道:“你还有脸来见他。”
我说:“我想再看看他,之后你再杀我。”
他的眸中充斥着浓浓的戾气,他冷冷地收回剑,愤愤道:“你要是死了他会难过,要不然我早就杀了你!”
他转身大步朝山间走去,背影僵硬。
梨花树林覆盖了整个半山腰,厚重的白雪压在树梢上,寂静无声。
走在温山上,有关他的回忆不断地出现在脑海。
十六岁时的那个冬天特别冷,每天练完剑还没回到房间汗就被冻住了。
尹洛依和师公住在后山,从练武场回去很远,所以每天练完剑就到我的房里来洗澡。
有一天雪下得特别大,回后山的路被雪封住了,他洗完澡就不走了,非要跟我挤一张床睡觉。
他软软的身子躺在我身边,只觉得抱着又暖又舒服,我就一直往他身上蹭。
一抬头看见他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
我伸手摸他的额头,问他是不是着凉了。
谁知我的手一碰到他,他就哆嗦了一下,看我的眼神更奇怪了。
睡到后半夜,他自己跑到屋外去冲了一桶凉水,拽了一条被子裹着坐了一晚上,第二天眼圈黑黑的,让我笑了他一天。
萧翰墨停了下来。我抬眼看过去,白色的雪地上凸起来一座石头墓碑,上面的雪都被清扫干净了,墓碑前放着尹洛依惯用的长剑。
萧翰墨说:“他对我说过,他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温山,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萧翰墨蹲下来,用手把墓碑上落下的薄雪扫开,轻柔得就像在抚摸。
“他从没有离开过温山。即便成为了洛水山庄的弟子,他的心也一直在温山。”
萧翰墨站起来,神情冷漠地看我。
“俞森,你离开的那十年,每一年梨花开时,他都会回来这里。他说,你喜欢看他在梨花下舞剑,或许你会回来。”
灼灼梨花,花瓣纷飞,玉颜人在花舞之中旋转。
十年拥有,十年等候。
我似乎看见雪白梨花瓣之中,那个白色的身影立于树下,久久伫立,极目远眺。
一剑一式,他是以什么心情在舞?
我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萧翰墨突然走上来,用力拽起我的衣襟。
他的眼中有愤怒,还有更多的悲戚。
“俞森,你是个十足十的蠢货。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世人都以为最珍贵的东西,是未得到和已失去,却看不见已经拥有。你早就拥有了一切,却作出一副自怨自艾可怜可悲的模样。你只看得见自己的悲惨,却看不见你身后的人看你的目光。”
他将我往地上一推,我趴在地上,忘记了爬起来。
他握紧了拳头,愤恨地看我,几滴水珠从他脸颊掉下来,落进雪里。
“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如果他能够用那种目光看我一眼,我情愿舍弃所有。”
大风袭来,树梢轻轻摆动,积雪簌簌而下。
雪花如粉尘飞旋,平地而起。
一如漫天的白色花瓣。
我想起他端着酒樽,朦胧笑颜,说:暮儿,喝了这一杯子,就是一辈子。
我想起他赌气说,你不是要男人么?我给你。
我想起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你是我的人。
我想起他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森儿,我保护你。
我想起他邪魅笑着,说:神经病喜欢你。
我想起他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