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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和父亲争吵,是关于米仓和钱仓的事。父亲说钱币要纵着摆放。他看到我横放,没批评大贺弥四郎,却先责骂我。米仓的事也是一样。我本来命令大贺弥四郎按照能够随时看到大米数量的方式摆放……没想到父亲居然问我米仓里有多少石粮食。我一气之下说不知,就径自回来了。我连父亲都敢顶撞,你却来支使我!”信康一手放在菖蒲肩上,一边愤愤不平地说道。
菖蒲更加悲伤了:“妾身……怎么可能指使少主,妾身只是少主的仆人。”
“那么,是小侍从让你这么说的吗?谁会听那女人指使……我今天本来准备去看德姬,现在决定不去了。”
“要是那样……菖蒲更是为难。”
“不必担心。有我在你身边……那个多管闲事的浑蛋,肯定还说了些别的事。我已经从大贺弥四郎和你父亲那里听说过一些事,你把听到的原原本本告诉我。”
“是。”
菖蒲这时已经听不清信康的话了,被信康紧紧抱在怀里,一种甜蜜的感觉袭遍了全身,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这……小侍从问我,是否知道甲斐的武田信玄大人已经战死。”
信康吃惊地望着菖蒲,轻轻地吻着她炽热的脸颊,激动地自言自语道:“哼!弥四郎说得没错,小侍从这个浑蛋!”
“弥四郎说什么?”
菖蒲轻轻地闭着眼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句话的。只要想到信康的视线盯着她,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妩媚。
信康仍然在粗暴地吻着她的脸。“据说小侍从是个无中生有、搬弄是非的女人。
“小侍从?”
“对。她大概希望我和你……不,是企图在你和夫人之间制造隔阂。”
“不……不,菖蒲决不离开少主半步。”
“我知道!我怎么会被小侍从这种浑蛋骗到呢。她竟然说我母亲和你父亲勾结武田氏,大贺弥四郎也参与其中,并特意派你来离间我和夫人。如果她不是夫人从尾张带过来的侍女,我早就把她杀了。”
菖蒲没有回答,而是更加惊恐地偎依在信康怀里。信康话音刚落,忽然传来喊声:“少主!少主在哪里?”是平岩亲吉。
信康无可奈何地放开菖蒲,大步来到走廊下,大声问道:“发生什么事?”
亲吉身着战服,从院中匆匆跑了过来。他满额是汗,怒气冲冲:“少主,究竟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信康问道,“我不是个孩子,不会在自己的城池里走丢。你不要大声嚷嚷。”
“少主,您为什么惹主公生气呢?您顶撞父亲,我还有何面目立足?”
信康哈哈笑了:“轻易动怒是父亲的本性,而讨厌别人训斥,是信康的个性。你不要管!”
“您这话好无理。今天修缮城池是为了什么?因怕少主守卫的城池发生意外难以支撑,主公才放下其他事情前来修缮冈崎,到现在还没有歇息。少主难道不了解主公的一片苦心?”
“混账话!我的城池也就是父亲的城池,怎能说只为我修缮?你为何如此糊涂?”
亲吉不理会信康的挖苦,催促道:“您快过去。若是主公知道您在此厮混,他会更生气。快——”
“哼,古怪脾气!那就让他到——”
正说着,忽从走廊旁边松树下传来了说话声:“不必过去了。”
是家康。他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双眼隐隐生光。那是家臣们从未见过的表情,暴怒、悲哀、反省和寻觅,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三郎!”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父亲?”
“我不生气。你到这边来。”信康紧绷着脸,站到父亲面前。家康的嘴里咯吱咯吱作响,不知是咬牙切齿的声音,还是无可奈何的咂舌。忽然,他伸出手,一把揪住信康脸颊上的肌肉:“三郎!”
信康用抗议的眼神盯着父亲。“你已经长大了!甚至比我还高……”家康说着,眉毛高耸,嘴角剧烈地抽搐着。平岩亲吉顿时忐忑不安。他明白,对儿子的爱和失望已让家康出离愤怒,他在寻找发泄的突破口。
“三郎……你是德川氏嗣子,明白吗?”
“明白。”
家康额上汗珠涔涔,嘴唇剧烈地抖动:“为父不会用言辞夸奖你。我心中对你的爱,也只能表达其万一。”
“此外,我告诉你我之前险恶的人生道路,是因为担心,你能否像我那样忍耐狂风巨浪。”
家康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