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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我自己再留一个防身。”
这番带有玩笑的话语成功引得苏誉瞥了一眼李穗,李穗微微一笑,然后转了个弯绕道柏树后也坐下了,他们背对背的距离中只隔有一棵树,很近的空间,却无需面对彼此。
李穗伸出手有意无意地拨弄边上的几簇杂草,然后开口说道:“我有一个秘密你听了之后心情一定会好转的,要不要听?……”
寂静的晚间,连风都冻住了,李穗没有得到苏誉的回复,不过她在嗅了嗅鼻子后还是自顾自地又问了:“难道你之前都没有好奇过为什么我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喜欢开一盏灯呢?”
她转过头瞟了一眼苏誉,然后嘴角轻笑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在留灯等你?”
背后的人还是没有动静,李穗耸耸肩,转回头拔了几根草放在手掌心里搓揉,片刻后继续说道:“我确实是在等你,那么大的一个房子真的太空荡了,说一句话似乎都会有回音,所以我想让你知道至少在有我的日子里,还是会有一个人在等你的……”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从来没告诉过别人的原因,那是因为……因为我在晚上看不见东西,因为,我的眼睛有病,”李穗说到这里随即转过头问:“你现在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闭着双眼的苏誉突然睁开了眼,下意识地扭过头想要看向李穗,却又听见李穗带笑的声音传来,“但是你也不用太开心,因为我也不是每次都看不见,就是偶尔会看不见而已,不是很严重的夜盲症,算不上太要紧的。”
李穗边说边指了指天空,“像今天晚上月光挺好的,我就能看得见……”
可是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其实有很多个夜晚她都是看不见的,黑夜给了她明亮的眼睛,她却寻不到光明。
“好了,现在我们算是两清了,我知道了你的软肋,你也知道了我的弱点,这样可以了么?你要是觉得不舒坦,也可以拿我的弱点威胁我的,譬如说你可以把我扔在没有人没有照明的山间,等太阳彻底下山了我说不定就看不见了,哦对了,上次我们从梅城回梧桐城的路上你不是把我丢下了么,那个环山公路挺适合的……”
李穗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地沉下了,她已经可以把曾经不愉快的经历拿出来玩笑了,就说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坎是不能跨过的,再艰难再不幸都会有过去的一天,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背后的苏誉终于不再沉默了,只是声音还是那样低沉:“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李穗笑,是啊,为什么呢?因为他是苏誉,他是妈妈亏欠的苏誉,他是唯一能帮童童的苏誉,所以她要千方百计地对他好、拉近他们的关系、再化解他心中的仇恨,不过李穗不会这么告诉他的。
“只要你能开心点就好。”她说。
然后她仰起头看着天空中半圆的月亮,皎洁如玉盘却也不完美,心中忽而一动,便说道:“以前跟童童说过一个童话故事,童话里有个长了兔耳朵的国王,有个理发师给国王理发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秘密,可是理发师不能把国王的秘密说出去不然就要被砍头了,所以心里闷着秘密的理发师非常难受,然后他因此生病了,在看病的过程中医生告诉他可以找个树洞,然后对着树洞将心中的秘密说出来病就会好了,后来理发师按照医生的话去做了,就真的恢复健康了……”
她和苏誉本质上应该算是敌人,可也仿佛是最熟悉彼此的敌人,因为李穗的话,苏誉都能听得懂。
“李穗,你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呢,非要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面前证明自己多聪明?多了解我?”
李穗没有回答苏誉,而是又说道:“我其实一直都在奇怪为什么那么大的别墅里会没有一张苏夫人的照片,或者说是没有一点苏夫人曾经居住过的痕迹,一个一心要为母亲复仇的儿子实在是不应该这么奇怪,除非……”
后面的话李穗没有再说下去了,有些事情即便自己猜到了也要等着对方亲口来说,因为有些事只有亲口说了才具有了其中的意义,所以她不会再继续说下去的,而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或许这注定是个特别的夜晚,特别到苏誉忘了正在跟她说话的是他憎恨的人,又或者是先前突然而至的惶恐在此刻仍旧无法排泄,所以苏誉有了那么一刻的恍惚,在恍惚中他看见了许多年前的场景,就在这里。
“从苏信离开梧桐城后,应该说在他还在梧桐城里的时候就开始了对你们的监视,只不过每次的结果都是同样的,都是你们在笑的画面,好像你们真的是一家三口,也好像你们总有笑不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