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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一样,这天晚上爱德华在我的梦里担纲主演。但是,我潜意识里的气候改变了,那里颤栗着闪过掌控了整个下午的电流,而我不得安宁地辗转反侧,夜里醒来了很多次。直到凌晨的那几个小时我才最终精疲力竭地陷入了无梦的睡眠。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依然很疲倦,但也很心急。我穿上一件棕色的高领毛衣,还有那条不可避免的牛仔裤。当我白日做梦地幻想着低胸细肩带上衣和热裤时,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早餐和往常一样,平静祥和得如我所愿。查理给自己煎了份鸡蛋,我吃了一碗麦片粥。我怀疑他是否已经忘了这周六的事。当他站起来,把盘子拿去水池的时候,他回答了我没说出口的疑问。
“关于这周六……”他开口了,一边说着一边穿过厨房,打开水龙头。
我讨好地说:“怎么了,爸爸?”
“你还是要去西雅图吗?”他问道。
“计划是这样。”我扮了个鬼脸,希望他不要再提起这个话题,这样我就不必小心地编排一些半真半假的话。
他挤了一些洗洁精到盘子上,用刷子来回地擦洗着。“你确定不会在舞会开始前回来吗?”
“我不打算去舞会,爸爸。”我干瞪着眼。
“难道没有人邀请你吗?”他问道,试图隐藏起自己的关心,专心擦洗盘子。
我避开了这个雷区。“这是一次女生择伴舞会。”
“哦。”他一边皱起眉,一边把盘子擦干。
我开始有点同情他了。对一个父亲来说,这实在是件难事,活在这样或那样的忧虑里,生怕自己的女儿会遇上她喜欢的男孩,但又得操心万一她遇不上该怎么办。我一想到,如果查理知道,哪怕是得到最轻微的暗示,我确切喜欢着的是什么人的话,不禁打了个冷战。
然后,查理挥手道别,离开了。我走上楼去刷牙,把书收拾好。当我听到巡逻车开走的声音时,我只等了几秒钟,便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向窗外偷看。那辆银色的车已经在那里了,就在车道上查理的位置那儿等着。我跳着下了楼,奔出前门,想知道这样不同寻常的例行公事般的日子能够持续多久。我永远都不想让它结束。
他在车里等着,当我关上门,懒得锁上那个该死的门闩的时候,他似乎没在看我。我走向车子,在开门上车以前羞涩地停住了。他微笑着,很放松——还有,像往常一样,完美和出色得到了折磨人的地步。
“早上好。”他的声音如丝绸一样柔软。“今天感觉怎么样?”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徘徊着,仿佛他的提问比起单纯的礼节有着更深的意味。
“很好,谢谢。”当我和他在一起时,我总是很好——甚至比好更好。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上。“你看上去很疲倦。”
“我睡不着。”我坦白交代,下意识地把头发拨到肩后,作为某种程度上的掩饰。
“我也是。”他揶揄着,发动了引擎。我开始习惯这种安静的嗡嗡声了。我敢肯定,无论何时我再去开我那辆卡车,它的轰鸣声都会吓着我的。
我大笑起来:“我猜想也是。我估计我只比你多睡了一点点。”
“我敢打赌你确实如此。”
“那么,你昨晚做了什么?”我问道。
他轻笑起来:“你没机会了。今天可是我提问的日子。”
“哦,没错。你想知道什么?”我的额头皱了起来。我想象不出自己有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
“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他问道,表情很认真。
我转了转眼睛:“每天都不一样。”
“你今天最喜欢的颜色是?”他依然郑重其事地问道。
“大概是棕色。”我向来根据自己的心情来穿衣服。
他哼了一声,终于丢下了一本正经的表情。“棕色?”他怀疑地问道。
“没错。棕色很温暖。我想念棕色。所有应该是棕色的东西——树干,岩石,泥土——在这里都被软塌塌的绿色覆盖住了。”我抱怨道。
他似乎对我激昂的演说很是着迷。他想了一会儿,然后看进了我的眼睛里。
“你是对的。”他决断道,又严肃了起来。“棕色很温暖。”他敏捷地伸出手,但不知怎的,还是迟疑着,把我的头发拂回我的肩后。
就在这时,我们到学校了。当他把车开进一个停车位的时候,他回过头来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