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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年少时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在最无耻最下贱的承欢后,却掩饰住满身的伤痕,偷偷的陪着一个少女在花架下看黄莺追逐打闹,听她水晶珠子相碰似的笑声,看一朵轻雪飘落到她秀气如刀的眉毛上,再凝结成水珠,顺着弧线美好的脸颊慢慢滚落,那种久违的情绪,小心翼翼的窥伺保护着自己苍凉残缺的生命中,难得一见的纯净温暖。
在李沧羽面前,沈墨钩不动声色放过了两人,在客栈中,也不想伤到苏小缺。也许自己潜藏着的心思,是在千里追杀中,看到温情之花的脉脉绽放?
却不想苏小缺受伤了,还是伤在谢天璧之手。
所以沈墨钩觉得不忍,觉得愤怒。
伸出手掌,掌心散发出白金似的光辉,轻放于苏小缺的小腹丹田处,真气激发下,苏小缺悠悠醒转。
沈墨钩柔声道:“你伤得很重,我得先用真气护住你的心脉。”
苏小缺眨动着眼睛,痛得眼前模糊,良久分辨不出眼前人,只咬着唇低声呻吟。
沈墨钩心头微微一抽,却故意问道:“是谁伤了你?”
苏小缺没有力气说话,嘴唇动了动,沈墨钩看得真切,正是天璧这两个字的口型。
沈墨钩笑道:“后悔吗?”
苏小缺竟也笑,轻轻叹出一口气,晕了过去。
沈墨钩不敢再拖,也不敢轻易移动苏小缺,只背瀑布而坐,双掌护住苏小缺的后背气府,以一股柔到极处的充沛真气助他平复受创的心脉。
旷野无人,沈墨钩更无所虑,不到顿饭工夫,苏小缺嘴唇上已有了些许血色,而沈墨钩全力施为,头顶氤氲出一丝极细的浅淡白气,面容却更是秾华艳煞。
水瀑像一把完全打开的折扇,清晨阳光下,银练垂天,飞珠碎玉,声响更似远雷滚滚。
突的从瀑布中飞出一条细细的乌金索,尽头一把苍灰的刀,似一支利箭从背后激射沈墨钩,飞瀑的隆隆水声,正巧盖住了刀刃破空声。
以沈墨钩的武功,要避开这一刀不比吃一块鱼肉更难,但这一刀的时机拿捏得却是妙到巅毫,此刻苏小缺伤势渐稳,沈墨钩正将廿八星经的真气一丝丝从他体内抽回,头顶白气亦同时寸寸消失,真气施发的时候随时可以停止,但收却须一气呵成,中途不能稍有停顿。
而此刻刀锋已无声无息的破空而至!
吃鱼肉的确不难,越是嫩滑的鱼肉,里面藏着的鱼刺,却越是容易刺伤咽喉。
刀气侵体,沈墨钩方才发觉,若常人已根本无从闪避,沈墨钩却在死生一线间,尽力侧过身子,躲开了心脏要害,而刀锋却已破体而入,透出前胸,甚至能觉察到冰冷的锋刃擦着心脏而过的死亡触感。
一败涂地。
这个陷阱看似简单,却精准毒辣,因地制宜,人心时机细节无一不丝丝入扣。沈墨钩败得心服口服。
刀是长安刀,从瀑布中钻出的人自然就是谢天璧。
沈墨钩胸口血如泉涌,神色却不慌乱,伸手拔出刀,看了一眼随手扔开,点了伤口周围的数处穴道,血流渐缓。这一刀显是伤了肺叶,内息稍一运转至胸口,便是剧痛攻心凝滞不前,已再无动手之力。
沈墨钩急促的重重咳嗽几声,口中不绝喷出血来,却对苏小缺笑道:“你们两个……很好,你……你真是……真是好得很。”
虽笑着,眼神里却是毫不遮掩的森冷恨意。
不恨谢天璧,恨的是苏小缺。
这二十多年自己只杀人不救人,苏小缺以身作饵,打碎了自己那一点难得萌生的柔软,何其残忍?
苏小缺知他误会,也不辩解,只怔怔的看向谢天璧。
谢天璧衣衫尽湿,似站都站不稳,背却挺得笔直孤傲,眉宇间自有不可一世的夺人气势,慢慢捡起刀,挂于腰间,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盒,却是曾送给苏小缺的寒玉蟾蜍膏。
谢天璧刺伤苏小缺后,从他怀中搜出这盒灵药,却未给他敷上,就是想让沈墨钩耗费真气救他性命,自己伺机偷袭,眼下沈墨钩已重伤倒地,这才拿出药膏来,帮苏小缺厚厚涂上一层。
苏小缺问道:“你在瀑布里躲了多久?”
两人距离极尽,苏小缺声音虽低,却也不被水声遮住,谢天璧答道:“三个时辰。”
他身负重伤又毫无内力,却能在飞瀑水流后藏足三个时辰,意志之坚强,耐力之坚忍,当真是世所罕有。
“你什么时候想到的这条计策?”
“看到瀑布,瀑病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