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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岸一愣:“啊?”
“我听说了,江那边一群新来的汉人,在我们的地上烧荒。”那少女笔划了一下:“一定是你们,你们想来夺我们的土地!”
她这样说时,倒没有什么愤怒,将岸也不屑就这个问题与她一介侗女争辩什么。俞国振很早以前,就给他们灌入了“华夏族类文明甲于四海,理所当然应于四方宣布教化,不遗寸土,此为盘古开天之来华夏族类之自然天职”的思想。
而到了钦州之后,看到这里气候土壤都不逊于襄安,却民生凋蔽,特别是侗蛮之类的少数民族,甚至在刀耕火种,这让将岸等心中更是觉得有一种使命感:小官人带着他们来钦州,天生就是要将这一块洪荒之地耕耘成丰收沃土,就是要带着他们将这些尚处蒙昧之人教化成华夏之胄。…;“既是如此,你更着我们做什么?”将岸扬了扬下巴道。
“我喜欢看你这模样。”那侗人少女也学着他扬了一下下巴:“你身上真白,比我们侗女还要白。”
将岸顿时面红耳赤,他回过头去望了同伴一眼,幸好,同伴当中,只有他一人听得懂当地方言。
“你你你胡说什么?”他有些羞恼:“若不愿意给我们带路,那便走开!”
“我在赞你,有什么错的么?”侗女哂然一笑:“你们汉人最惯说谎,假惺惺的,分明心中欢喜,嘴里却还要分辩两句。”
“这叫客气,叫礼仪,你懂不懂?”
“我们侗人也知道客气,也知道礼仪,来了客人,杀猪宰牛奉酒奉菜好吃好喝,那便是客气,自家的东西自己拿着不去夺别人的,那叫礼仪!”
将岸被俞国振挑出来与陌生人打交道,原本就是看中了他的伶牙俐齿,可是面对这侗人少女,将岸却觉得自己的本领完全被压制,根本无法与对方交流。
而且,他是来带队勘测地形的,便不是来此找人辩论的,气极之下,他转身就要走,可才一迈步,就看到身后的那些同伴露出骇然的目光。
他心知不妙,便要转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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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我心安处即吾家
看着垂头的将岸,俞国振既好气又好笑。
“事情经过便是如此,还请小官人责罚。”
“责罚?我为何要责罚你?”
“小人处置不当,怕是要给咱们新襄惹来麻烦……”
“麻烦已经惹来了,你看,不就在到处转悠么!”
俞国振歪了一下嘴巴,目光向着栅栏木寨中到处乱转的那侗人少女瞥了过去。这少女一点也不怕生,走到哪儿都是大呼小叫,象是一只撒欢的小狗儿。
不过,少女身上的白色棉布条儿,让俞国振又皱了一下眉:“伤口处置得彻底么?”
“小官人放心,可是思乙道姑亲自动的手。”
癸泉子与宋思乙也随着他们来到了钦州,这老道四处招摇撞骗,但自从与俞国振认识后就绝了到处跑的念头。俞国振确认他的医术确实不错,据他自己说年少时还得过李时珍的指点,不过对此俞国振是将信将疑的——李时珍去世之时,癸泉子还不知是否出生,哪里能得到他的指点!
因此,俞国振将自己对于疾病、伤势和人体解剖等方面的一些认知,整理成了书册,交与癸泉子去研究。此时他尚未能造出玻璃,也就没有显微镜可供癸泉子使用,因此癸泉子对他的那套,也是批判得多同意的少。
但好歹在外伤处置上,癸泉子与他的女弟子宋思乙,其技艺水准还是让俞国振相当满意的。
“还是不错,总算救了人,若是当着你们面被吃掉,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俞国振拍了拍将岸的肩膀。
就在这时,原本在四处乱逛的那个侗女突然转了回来。拦在了俞国振与将岸之间,用侗语飞快地说着什么。
她略带敌视的目光,令俞国振有些无奈:“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话。”
那侗女“哦”了一声,然后缓缓用钦州方言说着,但是俞国振仍然不懂,他看了看将岸。将岸面红耳赤,一把将那侗女拉开。那侗女却是倔犟,踉跄了两步,便又回来,还用一双大而圆的眼睛瞪着将岸。然后又说了句话。
“她说什么?”俞国振问道。
将岸无奈:“小官人,宜娘说……她说小人对她……呃,那个比较好,还请小官人莫要责怪小人……”
“宜娘?”俞国振拖长了声音,重复了一遍。这显然是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