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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我不饶你”四字时,俞国振脸上笑容尽敛,他双眉如剑,原本是个娃娃脸,可这时,却显出逼人的英气。
有些事情可以开玩笑,可以宽容,但有些事情却是底线,绝对触碰不得!
“带走吧。”
张大疤拉瞠目结舌,还想为自己求饶,却发现无论他如何搜肠刮肚,竟然找不到可以求饶的理由出来。他就这样被拖了出去,无声无息地处死,尸体与那些战死的海寇一般,便葬在了新襄寨外三里许的一处山包之下。
至于新襄寨自身阵亡之人,则被葬在了黄牛岭边的一块风水宝地。
处置完张大疤拉之后,俞国振命人将俞大伙的手下都带去宴饮,唯有俞大海、荀世禄两人,他招呼进了自己身后的大屋之中。
“公子有何吩咐?”见俞国振望着自己二人好一会儿不出声,俞大海惴惴地问道。
“听九河说,你是武襄公族人?”俞国振问道。
“是倒是,只是后生不肖,污了武襄公之名。”俞大海面有愧色。
“如此说来,我们倒真是一族,国威哥哥,你说与大海听听。”
“是,武襄公七世祖为俞敏公,在我们族谱中记载,为凤阳府霍邱人,与我们先祖……”
俞大海这才注意到,屋子里尚有另一人,这人年纪有三十余岁,看上去沉稳普通,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只是俞国振和他说话,他才开口。
这正是俞国振大堂兄俞国威,他在家中启蒙识字,靠的便是一份族谱,听他琅琅而谈,这襄安俞家竟然真与谥号为武襄的俞大猷有着同族之亲,俞大海顿时又惊且喜,再一叙辈份,他与俞国振恰好是同辈!
“果然是自家兄长。”俞国振哈哈大笑,有了这个族亲身份,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安俞大海之心,同时也可以让他更加卖力地干活。
“哪里敢当,哪里敢当。”俞大海也咧着嘴干笑。
与俞国振是同族,他当然欢喜,这意味着他对于新襄寨来说,不再是被逼投靠的海寇,而是远来投奔的族亲,两者之间,可是千差万别!但是,他心中又有些不安,若换了他,哪里肯认这种破落户为族亲,俞国振认了他这位族兄,必然有所驱使,而且这驱使恐怕还相当艰巨。
“既是自家兄长,那么我就完全放心了。”俞国振回到座位之中,敛起了笑:“大海兄长应当知道,张大疤拉是我特意引来的。”…;
“是。”
“西海之上,虽然没有刘香老郑一官那样的巨枭,但是势力也繁杂纷众,我没有气力也没有时间去与他们一一争斗,故此借张大疤拉之后,将他们聚拢起来,但他们竟然召来了安南人,倒是在我意料之外了。”
俞大海早猜出了俞国振的一些目的,可听他亲口证实,心中还是禁不住一阵澎湃。自南直隶到钦州才不足三个月的时间,自己这位亲认的族弟不仅建起了新襄寨这份基业,更是谋划了一场大的战役,此战之后,整个西海局面便为之一净!
“现在既然西海上有些规模的海寇都被一扫而尽,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来接收整个西海。大海兄长,我要建一支水师,但朝廷绝不会允许我出来担这个名声,虽然我在朝中也有强援,可这个口子很难开,故此只能有劳你,为这水师首领,我再帮你运作,如郑一官之事,得个游击之类的官衔,好于西海行事。”
俞大海激淋了一下,这原本就是他初时的计划,在西海杀人放火受招安,却不曾想,俞国振与他想到一块了。
“之所以要掌控西海,一来我新襄寨人口会越来越多,估计明年人口便可过五千,我需要大量的渔肉,想来西海的那些海寇,是不会让我安心打渔的。”
“二来么,我对西海的商路也极有兴趣,据我所知,如今会安为安南一大港,每年一至三月,便有倭人、华人至此贸易,西洋诸夷也纷至沓来,我们的船如今还不能赴远洋,但去会安,应该没有问题吧?”
“公子是想去会安贸易?”
“在陆上我喜欢当武装农民,在海上我当然是武装商船。我们华夏之民,与洋夷诸蕃不同,让我们主动去劫掠,那自然是,哈哈……不过若是别人惹到咱们头上,我也不会客气。”俞国振含含糊糊地说道,他怕俞大海不明白他的意思,还别有所指地道:“听闻倭人自东京来的一艘朱印船上,便有三百箱、四千贯目的现银……倭人一贯目是多少,你很清楚吧?”
这个消息是俞国振南下时在广州打听到的,徐林家族产业做得越发大了,与广州府的豪商也有往来,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