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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荐你的张国维张东阳久负人望,封疆一方,你们二位上任超过半年,却仍是四方不靖。
这天下之事,不是你们的责任,反倒是我这乡野少年的责任了?”
史可法觉得没办法辩了,无论他拿出什么来,俞国振总能狠狠地将脸打回来。
而且,他心中隐约也觉得,俞国振所言,颇有几分道理。…;难道这天下板荡,不是他们这些读圣贤书的读书之人的责任,反倒是俞国振这样乡野豪强的责任?
史可法吸了口气,他们一路争辩下来,已经到了细柳别院的门前,他决定要掏出自己最后一个理由了。
“你手绾活印之术,不为圣人立言,不传儒家正道,却去传播什么进化天演论,这,难道说不是以邪说异端害人,至使缪种流传么?”
这是俞国振意料之丰的攻讦,事实上,在诱导徐霞客提出进化论之初,俞国振就有过这种考虑,现在就拿出进化论来,是不是太早了些。
他完全可以等更好的时机,比如说,在他真正掌握了巨大权利,可以利用自己手中权利去推广这套理论之时。
就是徐霞客自己,也意识到这理论真正印诸书册上传播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但最后,俞国振还是决定,将这套理论在第一时间通过《风暴集》传播出去。
他可以等,徐霞客也可以等,但是中华不能等!
另外,俞国振也对此时的读书人,确切地说,是对真正继承了中华文明精髓读书人,抱有一定的信心。
他们不是后世的犬儒,唯唯唔唔,只为主子而吠……至于这主子是洋主子还是土主子,他们都不在乎。
他们也不是盲目自大者,他们已经睁开眼睛看世界,不会为蕃人的膝盖是正长的还是弯长的而疑惑。
只不过俞国振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的,竟然是史可法。
“史参议觉得《进化天演论》是谬?”俞国振闭了一会儿眼,然后向史可法问道。
“自是大谬!”
俞国振还没有说话,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身边的咳嗽声。
咳嗽的是一个家卫,原来他们谈得过于投入,以至于俞国振甚至没有注意到,细柳别院外的小码头上,一艘官船已经靠岸。
船头站着的,是张薄,他一脸焦急,看到俞国振与史可法站在那边,这焦急总算稍淡。
“道邻兄,济民贤弟!”焦急稍淡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欢欣,不等船停稳,他便跳了下来,三步两两,冲到二人面前。
他手中抓着一本书,俞国振看了看那书的封面,脸上露出了淡淡的讥笑。
《风暴集》,崇祯七年年终特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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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秋一道统(九)
“天如,你如何来了?”史可法一脸惊讶。
他们此前有约,史可法正面批笞俞国振之妄为,而张溥则借着他与俞国振曾经有的交情从侧面迂回。但方才与俞国振的对话,让史可法明白,张浮的侧面迂回之策已经不可行。
此时他正斥责俞国振,自觉俞国振无言可辩,终于占了一回上风之际,张浮却突然出现了。
他颇有些担心,张浮的出现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激起俞国振的怒火。
但是,俞国振对张浮的出现,似乎并无什么愤意,他笑吟吟看着史可法与张浮对话。
“道邻兄,我是在庐州新见《风暴集》特刊,只觉其中妙语连珠,深得我心,故此忍不住,前来拜会济民贤弟。”
张浮向史可法使了个眼色,然后骋手中的手册递了过去。
史可**了。
他此前就与张浮说了,《风暴集》十一月的那刊中所载《进化天演论》,实在是对礼法纲常的极大破坏,甚至可以说,直指儒家之根本,让人怀疑古代圣贤。
此前儒学之中,就是张载这般志向远大之辈,也只是说“为往圣续绝学……”而没有谁敢自称自己必然超越古之圣贤的,唯《进化天演论》,几乎就是指着鼻子说,你孔老夫子言必称周礼的观点已经过时了,尧舜禹时代和今天相比就是渣渣!
正是虑及这一点,身为东林党人、读书和子,史可法敏锐地意识到,《进化天演论》看似只在讨论自然与社会的演化,实际上攻击的却是儒家的两大支柱之一:礼。
克己复礼,是为仁也。孔夫子所说耍复的,是周礼,后世托古改制者,也动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