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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着我娘去园子,给我娘打打下手,也是因此机会,我才得遇见阮毅。”
“正如你猜测的那般,阮毅系阮宗的嫡长子。他本应继承家业潜心栽种沉香木,延续阮氏灯火。如此荣幸是多少林邑人梦寐以求之事?只可惜,他的心思并不在栽种这些能发出异香的树木之上。阮氏一族名声在外,前来投靠的能人异士络绎不绝。他家中有一游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深谙奇技淫巧之术,因此深得阮宗信任。此人尤喜阮毅,不但赞他聪慧过人,还常亲自传授些秘技予他。而阮毅也对这些匪夷所思的技法兴趣浓厚,自小就跟他习得许多我等闻所未闻的技艺。这些……相信你也一一领教过了。”
“此人我也有幸见得几面,不过皆是因为好奇而随着阮毅去的。听说他常年在外游历居无定所,一年只固定来阮府四次,分别是春种、夏雨、秋收、冬藏之时,又传只要他守约依时到阮府小住几天,那一年阮府收成的沉香都会得到王家的封赏,因此,又有人传言他是天上的神仙,是阮宗以莫大的代价请来的。”
狄仁杰苦笑着道:“易容、金工、暗器……究竟是何等的高人才能教出如此徒弟?”
阮氏也笑,只不过纵横脸部的疤痕也随之扭曲起来:“然阮毅也只是习得这高人所学的九牛一毫。身为阮宗嫡子却对种植沉香全然不上心,反而去学什么旁门左道,当时阮宗当家、也就是阮毅生父,是万万不可容许此等事情继续发生的。他开始只觉阮毅是还小,心性未定,只是劝阮毅放弃那些不成气候的玩意,转而学习阮氏秘传的种植技法,然而阮毅怎会遂了他意?于是,便有了之后的事情。”
“阮毅生父突然有一天带着家丁赶到了阮毅设于城郊的草庐,只说是为劝他学习种植之法才不得以采取强硬手段。其父交谈不果,最后甚至使人将阮毅至今的得意之作全数销毁。阮父以为如此一来,阮毅定会任凭他摆布。”她话头一顿,又道:“未曾说,自我与阮毅相遇之后,他非但没有嫌弃我的身份,反而对我一视同仁,常常带着好些好吃的来与我和娘亲,这一来二去,我俩也暗生情愫,双双私定了终身。话又说回阮父毁了阮毅的心血后便命人把阮毅囚禁了起来,妄图强迫阮毅就范。可是那些房子和门锁又岂能困得住他?阮毅当夜便从那个牢笼里逃了出来,更收拾了细软,想与我一同远走高飞。”
“只是最终,此事未能瞒得过阮父。我们尚未逃出林邑便叫他堵了个结实,不仅阮毅逃跑的计划泡了汤,我俩私定终身的事也被阮父得知。阮父震怒之下命人把我俩分开,阮毅遣回原府,而我与娘亲则被赶出阮府,一生再不得再踏足阮府。”
“虽我娘并未多言,但我自认有愧于她,可心中又难舍阮郎,只能瞒着她,私底下变着法子与阮郎约在府外相见。此时,阮郎竟一改以往态度,已听从阮父安排开始学着种植沉香木的技法,由于不甚上心,效果差强人意。阮父不满结果,暗自调查之下发现,原来高人离府之时赠予阮郎一本秘籍,此秘籍记录了高人生平所学,而阮郎在器具被毁之后仍在私自研学秘籍之术。阮父得知之后勃然大怒,当即便命人使开阮郎,转头便把秘籍扔进火炉里烧了。”
狄仁杰听到此处,苍白的双唇颤动几下,惋惜之情一闪而过,末了又道:“烧了也好,若是再被有心之人利用,后果将难以设想。”
阮氏望他几眼,忽然垂首继续道:“阮郎回去得知秘籍被毁,悲愤至极之下竟口吐鲜血,当即昏死过去。他昏迷了三日三夜之后才悠悠转醒,只不过醒来后的阮郎已变得痴傻,大不如从前般聪明伶俐了,许多人事也记不起来。阮父见得此情此境,只觉后悔莫及,未过几天便抛下家业妻儿撒手人寰。死讯一出,阮氏一族乃至整个林邑都为之一震,前者更是群龙无首,混乱如麻。”
“那时也有人说,是阮父之前把阮府的神仙赶走了才招至此祸。可我顾不得太多,只一心潜入阮府与阮郎相见。可惜阮郎再也认不得我,人也疯疯癫癫,时而亢奋时而消沉。直至有一夜,我听闻阮府出事就急急赶去,待我到达之时,阮郎已经周身焦臭,浑身是血。听下人们说是阮郎突然清醒了,清醒之后首先就摸去已经被阮父查封的地下暗房重新生了炉灶,意图继续打造暗器,不料老炉破旧,又许久未用,阮郎进去不过多久,暗房便炸了开来。”
“我那时以为那便是我见阮郎的最后一面,谁知就在阮郎咽气之前,那位被阮父赶走的高人却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阮氏微微抬头道:“高人只叹自己不应因过于爱才而破坏规矩犯了戒,自己造的孽必定是要自己血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