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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李科长知道斗不过他们,“这几箱烟兄弟我带回去上交。”
“我说了,除了睡觉洗澡和打扫卫生的用品,其他的东西你们通通带回去!”陈长武不耐烦了,“哪有那么多啰唆的!”
郭晋阳紧接着又望着那李科长:“是不是要弟兄们把衣服都脱了,别的地方全让你看上一遍,才肯把那些东西带走?”说着自己已经脱掉了上衣,露出了半身的腱子肉。
其他的队员站在各处,手虽未动,也都配合着做准备脱衣状。
李科长、王科长四目相对,那王科长是绝对不会先开口的。
“大不了回去又挨他一顿臭骂!”李科长也是有些脾气的人,这时候露出了杀伐决断,对那些科员,“还待在那里干什么?听他们的,其他的物品全搬上车,带回去!”
方孟敖这时候就坐在营房的单间抽着烟,本在想着心事,被外边这些队员一闹,也笑了。这支烟还没抽完,又掏出了一支,对着火抽起了另一支。一边抽,一边听着外边的动静,笑着。
笑,是他的帅气招牌。带得他的队员们纷纷仿效,以笑为帅。
果然,外边传来了各有特色的笑声。方孟敖倏地站起,准备向外边走去。
突然,外边的笑声戛然而止。方孟敖立住了。
青年服务队营房内。
队员们的目光又望向了营房门口,神态各异,心情皆一,那就是厌恶。
门口那人,队员们认定还是调拨委员会的人,公然左手拎着一只大箱,右手拎着一只大箱,标识皆是英文,他们却认得出,一箱是红酒,一箱是雪茄。
“请问方孟敖方大队长在吗?”那个青年人唯一不同的是,身上没有刚才那拨人的俗气,可一开口竟点着名要把这些贿物送给队长。
队员们又互相对望着,这个北平可真邪门了!
站在房内的方孟敖眼光往上一闪,这也是他的标志性动作,只是在内心极其激动兴奋的时候,才有此即闪即收的目光。他听到了外面那句问话,尽管声音已经完全不是十年前那个十三岁弟弟的童稚声,但他完全能肯定这就是弟弟的声音,目光慢慢移向了门外。
从他手腿肌腱一收间,让人立刻想到了他在杭州笕桥机场奔往指挥塔时那一掠的身影!可这次他的发力都集中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那支燃着的烟被捏熄了,接着是烟灰烟丝纷纷撒落在地。
他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在听。他要看这个弟弟如何跟队员们接触对话,毕竟十年未见了。
方孟韦在营房门口也站了有两三分钟了。问了话,一营房的人都冷眼看着他,知道大哥就在里面房间也未见露面。莫非大哥打了招呼,连自己都不见?他拎着两只箱子,转了半个身,想回去。接着,猛转回来,大步走进营房。
立刻,他被三四个队员的身子挡住了。
接着,又是那个郭晋阳向他伸出了双手十指。
接着,挡他的其他几个队员也伸出了双手十指。
方孟韦当然不知何意,诧异地望向那些冷冷的目光。
“是真不明白,还是以为你比他们有本事?”郭晋阳一句逼问。
方孟韦把两只箱子放在了地上:“我是真不明白。要是我大哥真不愿意见我,请你们直言相告。”
轮到郭晋阳他们面面相觑了。这才想起,队长有个在北平警察局当副局长的亲弟弟,而且偶尔听队长提及,兄弟之情手足难忘。
像被电了一下,郭晋阳的手率先缩回去了。
接着所有的手立刻缩回去了。
陈长武望着方孟韦,打量着:“请问,你是方孟韦方副局长?”
方孟韦:“我是方孟韦,你们队长的弟弟。”
郭晋阳早就滴溜着眼在想办法找补了,这时立刻喊道:“敬礼!”率先举手行礼。
其他队员站在原地,同时举起了手,向他行礼。
就是这一个举动,方孟韦突然心里一酸,眼睛慢慢湿了。
就这短暂的沉默间,方孟敖的身影从单间门口出现了,让人心紧!
也就二十米的距离,走了十年,方孟敖望着弟弟那双热泪盈眶的眼,越走越近。
走到离方孟韦还有三米左右,方孟敖站住了,转望向那些仍然把手举在头侧行礼的队员:“一个小孩,敬什么礼?放下。”
“是!”只有郭晋阳一个人大声应答,所有的手在同时唰地放下了。
方孟敖这才又向方孟韦走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