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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过了星期一下午的队列训练,一星期也就过半了,若到了星期三早上,则代表一周将尽。时间流淌变得特别顺畅,到星期六晚上和星期天白天简直就像瀑布。遗憾的是航道是人工挖凿的运河,壁和底是光滑的水泥,瀑布也只是个陡壁,沿途无风景可言,一片黯淡的苍白色估计只有从风景秀丽的横断山脉深处出来的人才会消受。”
“你这样说,招致反对也容易,别人可以告诉你运河本就是运输的,叫你走哪便到哪就行了,看什么风景,你以为是长江啊!”
“呵,你臆想的吧!长江可是运输与风光并举啊,京杭中的‘杭’可是杭州。”
爷爷的我觉得我像个哲人,谁能作这么人性的思考啊!
这个星期不枯燥,有人跳楼了。
早上教室早读回来时类就看见实验大楼拐角处伸出两只脚,类以为是建新宿舍楼的民工,但那脚又总觉得不对劲,便又跑过去点看看,可以看见大腿的时候发现没盖被子,还想再靠近点看,值班员催着队伍带回,就没再往前了。类只是说,“这些民工挺可怜。”
回去的时候撞上八名纠察成两列跑过来,从没见纠察上岗这么早的,而且一次这么多。然后是一名少将一名大校神色匆匆并排走过,边走边打手势商讨什么。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校长政委一齐出现在道路上竞走锻炼身体,也乃一大奇观。
类改变了判断——有人跳楼自杀。类问我有没有看见躺在地上的那人,我很遗憾错失机会没有注意,并责怪他为什么不叫我。大家端着脸盆微笑着很轻松地传告有人跳楼的消息。指导员骂类制造、传播谣言,类不屑一顾大叫,“骗你干啥,老子就是看见有人躺在地上不动,你他妈羡慕自己跳去啊!”
刚要开饭,邻队就召开紧急集合,队长指导员轮流出来“讲一下”,“有什么事情跟队干部讲,有什么想不开的不要闷在心里,及时找同学沟通沟通,找我们也行,若是觉得平日训练太累了,就说,中队干部一定会多给出时间让你们好好休息的,还会考虑多给大家自由活动时间的……”
我问类,“你对此事有什么感觉?”
“没感觉,”类回答,又反问,“你呢?”
“我也是,”我说。
这个星期同样枯燥,没什么感觉。
我们在四楼的教室斜对着事发地点,四周楼房顶上站满了纠察放哨,教学楼里一群干事来回巡视,喝令我们把窗帘拉上,严禁偷窥和围观。有人想偷偷刺探下情况,立马被对面楼上纠察盯住,冲对讲机“哇啦哇啦”,然后一名干事冲上来一顿横眉冷对,与数十分钟前躯体的横着变冷相得益彰。
教员们上课前都只对有人跳楼自杀这一事件发表简短的看法,不作深谈。
类用锋利的军官刀轻轻一划,窗帘就裂开一条缝,但早已没有价值的情报供窃取了。尸体已被运走,将军也不见了踪影,留几个校官守在现场。一个小时后,空荡一片,像是全另择场地去跳楼死光了。
中午去看,水泥地上剩几斑暗红的血迹,这事应该怪洗衣粉厂,蛋白酶活力不够去不了顽固血渍,也难怪不受女性消费者青睐。旁边的地被冲得一尘不染,更加凸显。
内裤洗不干净,怎么办,要么扔了,要么往里层再缝块白布,估计她认为自己已进入绝经期,便选择了第二个方案。下午,几块跟皮鞋一样锃亮的新水泥印出现在拐角处的大地上,需要几个月的时间风化、磨损才能重新融为一体,若不慎用的是上等水泥,也许就永远不会消失。 txt小说上传分享
《直击痛处——第2。5只眼看当代军校生活》(十)
十
几日后,官方承认某队一名学员坠楼身亡,尽管一年后仍有许多人不知道有此等事件发生。坠楼,一个多委婉的词,仿佛一不小心失足掉下去似的。官方解释说,据侦察系军事专家现场立体式全方位调查发现,实验大楼楼顶栏杆高达一米好几,死者未参加过NBA选秀,不可能像明星们一样原地跃起这样的高度,但也不完全排除他有小段助跑的可能性,更不可能的是传说中像《卧虎藏龙》中玉娇龙一样轻盈飘起从武当山顶飞下山崖,因为他并无习武经历,如果军体拳不算的话,所以不能说跳楼。最有可能的是他爬上栏杆以高超的平衡木技巧双脚立于铁杆之上,至于接下来的动作是坠不是跳,专家结合自己的一次蹦极经历进行了有力论证,他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者生前肯定没有过类似的经验,学校也从未安排过相应的训练。这就如同他首次蹦极,首次就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