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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劫早就想把家里人接到北京,然后再多买几套房。以前要养车养房,那么一大家子人都靠季劫的工资,自然是吃力。但现在有管天任了,他每接一个案子都以从百万起步,实在是太财大气粗。
有时候季劫看着管天任那副低眉顺目的模样,都觉得不可思议。说好的有钱就变坏呢?管天任?
至于出柜的事情。季劫倒是不担心。
这些年的态度摆在那里,父母其实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就看季劫怎么捅开这一张薄纸。
季劫不担心,不代表管天任不担心。一路上管天任简直坐立难安,眼睛一刻不离开季劫,就连季劫起身上厕所都要跟着。
终于回到东北。季劫见到父母,分别给他们拥抱。
季文成和季妈妈看见管天任都很惊讶,先是寒暄了一阵,随后就沉默了,对视一眼,两人表情都很僵硬。
父母对孩子的事情最为敏感。
就算看不见季劫嘴角破了的微小伤口,看不见季劫脖子上现在都没消下去的半圆形齿痕,可总能看见管天任看季劫时依赖的眼神,想要靠近的双手吧?
管天任那副想活吞了季劫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季劫表现的很淡,默默盘算着父母的表现,心想一定要在季远回来前摊牌,这样父母看在季远的份上,不会把他们俩赶出门。
在家里平平静静地待了一个星期,在某个下雨天,季劫沉默地把自己和管天任的事情单独跟母亲说了。
他道:
“妈。您知道我这些年为什么不找女朋友吗?”
季妈妈端茶的手抖了一下,没说话。
季劫也不等母亲的回应,径直说:“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
“现在,那个人回来了。”季劫垂下眼帘,安静地说。
而现在,管天任是跟季文成出去买东西,不在家里。这一个星期,管天任看季劫迟迟不说,本以为摊牌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没想到,这么快。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现在,管天任坐在季文成面前,陪老人下象棋。
管天任精通象棋,以前在家陪管爸爸玩,到了东北就陪季文成玩。
季文成也是象棋高手,因为年龄比管天任大,经验丰富,所以十局中有七八局都是季文成赢。
管天任倒也不怕输。只是如果连下一上午,一直在输,就让人觉得有些头疼了。中午十二点左右,管天任有些耐不下性,下棋时左顾右盼。
季文成装作没看见,下棋极稳。
于是又输了不少局。
管天任实在是下不下去了,开口说:
“季叔,咱们回家吧?太晚了。他们该等我们了。”
季文成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开口说:“天任啊。你知道这下象棋,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管天任不明所以,以为季文成有什么深意,很是尴尬。他低下头,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季文成仍在继续下,口中说道:“‘攻心为上;破国次之’,天任啊,你说说,这‘攻心’,指的是什么意思?”
“……”
季文成不等管天任回答,又说:“好多人觉得是从心里瓦解对方的斗志。我不觉得。在象棋方面,想要赢,就得了解敌人想的是什么。”
“……”
“所谓知己知彼。”季文成说,“但是平白无故的,怎么能明白别人是怎么想的?”
管天任尴尬地笑,感觉心惊肉跳的。
“我不懂。”季文成缓缓地说。
管天任发现季文成垂眼的动作跟季劫一模一样。他跟季劫不太像,只有这个动作甚是相似。季劫长得像母亲,但母亲眼里没有季劫那种凌厉、跋扈的神彩。这种神彩,好像遗传于季文成。
季文成抬头看管天任,顿了顿,说:
“我能了解的人,只有一个。那是我至亲至爱的人。谁对他好,谁对他有什么心思,我都能看透。”
管天任的手猛地一抖,水就洒到他价值不菲的裤子上。
可谁都没在意。
季文成重新垂下眼,右手放在棋盘上,吃了管天任的将。
最后缓缓说:
“他想怎么样,想对谁好,我也清楚。”
管天任苦笑:“父母为至亲,伴侣为挚爱。‘至亲至爱’这四个字,怎么能是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