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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又过丑时了?”宫人睁开了混沌的双眼。
这几日就他侍奉在瑶光殿,其他人,都在皇上倒下的一刻,就被六王爷的人拘走了,害他们几个留下的,也整日战战兢兢,生怕下一个被拘走的就是自己。皇上又不言不语、躺在榻上像个活死人,宫里的侍卫彻头彻尾换了一拨,都是六王爷的人,分府出宫的其他几位王爷。想进宫来探望皇上都没获准许。看来。下一位继任大统的,该是六王爷无疑了……
不过这种话,他们做奴才的,心底有数就行。说多了就一个字:死。甚至连怎么死的都未必知道。
宫人边想,边穿上衣袍,让小宫人打着灯,送他到内殿门口,然后只身一人,来到榻前伺候。
说是伺候,其实就是立在榻前等皇上的吩咐。可皇上既不能言语也无法动弹,最多眼珠子还能转。所以,哪怕是大晚上。殿内也亮着明灯。
赵睿臻在赵睿康走后,就睁开了眼。他在的时候,自己哪怕句句听入了心里,也不想睁眼。一方面是恨,一方面是怕看到他眼里的恨。
赵睿臻仰面躺在榻上。视线凝聚在幔顶中央缀着七彩琉璃珠的一个百宝香囊,直到眼角干涩。
这样的日子有几日了?
三日?五日?
不能言语、无法动弹,就只能这么干躺着,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说不了,脑子却一片清明。
这样的日子还要行进到几时?
据他说,直到他泄愤解气为止。
也是,泄愤解气……
倒也不怪他!谁让自己霸占了他应得的。
一霸十六年,也该是还他的时候了。
赵家的一切,本就该属于他——赵睿康,而非自己。
谁让自己不是赵氏子孙、不是皇室后裔,而是——太后与七贤王偷情的产物……
这个污点,跟了他半辈子,也让他恨了半辈子。
打从他十一岁那年,躲在御花园的八角亭背后,偷听到了母亲与七贤王的对话开始,就恨上了。
也正是从那时起,他开始谋划,先是想方设法地吸引父皇的眼光,让他在众兄弟之间,更为器重自己。再是极隐秘地散播一些谣言,说老六不是父皇的亲生子,隐约传到父皇耳里后,终于有一天,父皇忍不住,找上了母亲,质问她这件事,母亲当然否认,老六本就是父皇亲生的。
事实上,母亲与七贤王早在入宫前就已情投意合,只可惜,一道圣旨,宣她入了宫,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委屈自己,可在宫里见到七贤王的那一刻,两人都被浓烈的情感所俘虏,一时忘却了各自的身份,冲破了礼教规制,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从而有了他。而在那一次之后,两人虽然依旧彼此眷恋,私底下也常见面,却是克制了第一次那样的冲动的。
故而,父皇质疑老六,母亲自是一口否认。
父皇表面上信了她,背地里却派人细查。这一切,他看在眼里,自然也乐在心上。当一些由他故意安排的证据,一一摆到父皇跟前时,自然激起了父皇的滔天怒火,那一刹,良久以来有他暗中作祟的病症发作,言语不得,拿笔写下了传承他为下任储君的遗言,等众人赶到时,父皇未合眼地归天了。
这一切,他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事实上也的确瞒过了宫里宫外、朝堂上下。唯有对待老六,他一方面是心虚,一方面是弥补,以大哥对小弟的纵容,任他长达七年。
想到这里,赵睿臻闭了闭眼,润了润干涩的眼角,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这个丑闻,他确信知道的人不多,除了他,就只有太后了。
七贤王早在父皇病故的第三日,在赶来都城祭奠的路上,就出了意外,全班人马遭山贼屠杀,无一生还。当然,这个意外,是他暗中策划的。他虽然称心如意地坐上了龙椅,却也不想成为生父的傀儡。哪怕还没苗头,也要将一切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然而,自以为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却被老四看出了端倪。老四那人口风虽然紧,可既然知道了,他就不会让他再在身旁待下去。谁知道他会不会联合老六篡权夺位呢?
于是,他设了个局,虽然最终成全了老四和他搁在心尖尖上的女子,只不过,成全的过程,也让老四付出了毕生的代价。先是女子的身份,雀屏中选被他定为皇后,被人发现叔嫂通奸且还是在帝后的新婚夜,顺利踢他出了逐鹿城,并改玉牒为“薨”。
至于那名女子,他曾在私底下拿药人研究过老四研制的欢情散,知道那迷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