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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他学到一个时光如梭的词,觉得很形象。妈妈有时看一眼他,妈妈说,你要好好学习的,要不然,就像妈妈当弹花匠。他说,弹棉花好啊。妈妈笑了说,棉花也是要人弹的。
等那些线布好了之后,妈妈要用木头圆盘在棉絮上来回转动,这样线和棉就粘得紧密,那个圆盘有些重量,妈妈还怕压不紧密,在他还小的时候让他坐在圆盘上压。
没过多长时间,他好像忘了林小朵,而那半截粉笔一直舍不得画,在同学面前显摆之后,小心地放在墙缝里,他以为那里很安全,后来也忘了,有一天下雨,墙缝渗出一条彩色的水渍。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那里藏了粉笔的,可林小朵怎么还不来啊?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一直到八年之后,他17岁那年暑假,林小朵第二次来小镇白莲,彼此看着,他们好像是一夜之间长成了阳光一样的少男少女。记忆中的黄毛丫头,现在却像小白桦树一样,长长的头发像月光一样垂在肩上,明亮的额头,粉的脸,在晨光里,像葵花。美丽的神秘的炫目的林小朵,让他双手捂住脸,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有一种力量让他惭愧,等他睁开眼睛,忧郁像水鸟一样飞进他的眼里。
贺年说到这里时,夏苏说,不学相思,学会相思,就害相思,相思不是学来的,往往就是一瞬间,然后一辈子就有了。
他给肖虹讲到这里时,肖虹说用名人名言说这叫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用她姐姐肖莲的话说这叫哪个女猫不*,哪个公鸡不打鸣?
贺年坐在那里,紧闭的双唇像是一片树叶,他想笑,可没笑出来。
学会相思,就害相思(1)
有些事情是说不清的,像爱情这东西,分明是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可等回头看时像是命中注定,千万人之中为什么偏偏是你?就像结婚时的对联,无论上联下联如何对仗,横批常常写的是天作之合一样,很唯心,也很唯美。
夏苏就这样想。
夏苏没有想过她会爱上贺年,她以为她再也不会爱上任何男人的,可是就像咳嗽一样,爱是忍不住的。贺年是灯,她是飞蛾,她愿意扑向他,但他分明给了她距离,就像给灯套了灯罩,眼见着的光热,但无法投入。明明知道他有妻,心里还藏着初恋情人林小朵,可是她心里放不下他。她觉得她不是小三,因为贺年暂时不爱她。
最近夏苏醒来,每次都要抱一下,每次怀里都是空的,每次睡前都是抱着的,偏偏醒来就不在怀里了。她摸索着,摸着了又抱在怀里,那是个看上去又傻又丑的绒布黑熊,贺年送她的。
贺年把熊给她时,她笑了笑说,怎么看怎么像你。他板着脸,她以为他要发火的,他却说,夏苏,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长成啥样儿,你不能直说呀。
夏苏一想起这个,就开心。这是她喜欢把熊抱在怀里的两个原因,一个是这熊是贺年送的,一个是她怀抱是空的。
最后一个原因让她越来越不安,好像没人来爱不去爱人,就是虚度年华似的。某些特别的时候她希望有一个怀抱抱着她,或者相互抱着。
很多时候,她愿意把那个怀抱想成是贺年的。她不太喜欢这种状态,开始是暗恋的,可是贺年明白了,就不是暗恋的事情了。可贺年只当她是个朋友,她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明确,等待突破或者接受,或者连朋友也做不成。这个过程她也不喜欢,分明就是迷途。她知道是迷途,就是不返。
一年前,她去贺年的公司应聘,他的公司在做三个著名品牌涂料在中南地区的总代理。她被留用,是因为她说了一些有关老板的身体语言,说老板两个食指并在一起,放在嘴边,这表明他在拒绝。只偶尔看你,并且当他的目光与你相遇后即马上避开,这表明面对你,老板缺乏自信心。如果他伸出食指,表明他在支配你。如果他伸出中指,那么老板就是一个王八蛋。
好像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王八蛋一样,贺年给了一个让别人眼红同时也不屑的位置,总经理助理,简称经助,说穿了就是当他的秘书。虽说文秘在大学里是一个专业,但在别人看来这两个字和暧昧有关,说,那是一碗青春饭。
这一点她明白的,但她还是接受了这个职位。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不是那么容易,还有,青春饭,也不是谁想吃就能吃的。
夏苏举手投足很有味道,有男人说,夏苏我喜欢你。她会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啊,我也喜欢我啊。说完这个不接茬了,她相信自己,但她不太相信爱,她的父亲倒塌了整体男人的形象,她想连父亲都不可靠,还有哪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