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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较靠前的小舟上,戚长缨掀起船帐出来,看一眼那白衣男子,嘴角一撇:这厮脸皮也忒厚了些,赶也赶不走。
她回想起那晚乌龟仙人的古怪之举,眉头轻蹙。
仙剑失了金光倒也罢,怎么这乌龟仙人突然之间跟见了鬼似的跪在这姓楼的跟前,还胡搅蛮缠硬要追随于其身侧,楼世礼都明着毫不留情地拒绝他了,他还死缠烂打,一连几天都跟着,简直有不死不休之势。
乌龟仙人远远看见戚长缨看往他这儿,下巴轻微地抬起,露出一个鄙夷的睥睨之色:这等不入流的女仙,竟也敢出现在尊上跟前,简直污了尊上的眼。
戚长缨瞪他半晌,转身入了船中。
小船帐中,楼世礼举杯浅酌,淡淡看她一眼,又全跟没看见似的继续悠闲自得地饮酒。
“大人,那家伙还厚着脸皮跟着你呢,要不要去给他些颜色瞧瞧?”臭乌龟仙人害的她仙息空空,还狗眼看人低,当着楼世礼的面跟奴才似的,戚长缨真想借此给他点教训,一雪前耻。
楼世礼放下酒杯,用手枕着下巴懒懒地睨她:“由他去罢。”
戚长缨恨恨:“这怎么行?”
他瞥她一眼道:“不行你去教训他?”
戚长缨嘴一扁,闷闷坐下,不再出声。她坐在那儿,边喝茶边偷偷打量楼世礼,忆起那夜乌龟仙人的古怪之举,暗疑道:难不成这姓楼的真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仙尊转世?
楼世礼看她神色诡异地盯着自己看,挑眉莞尔一笑:“我又不是翡翠珍鸭,你这样看我难不成是对我心生钦慕?”
戚长缨呛得咳嗽连连,颇为佩服道:“这都被大人你看出来了……”
楼世礼眼皮一掀,冷笑不语。
“大人,长缨听说你下月要启程去棋洲,我能不能……”
“不能。”楼世礼斩钉截铁地打断她。
戚长缨眼珠子一瞪,楼世礼慢条斯理道:“棋洲的事,跟妖神鬼怪之类毫不沾边,我是不会带你去的,你死心罢。”
“话不要说的这么绝嘛,大人,”戚长缨腆着脸道,“我的嘴紧得很,绝不会透漏半点风声。”
“用不着,此次棋洲沈家堡秘藏玄天兵书之事早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我不带你去不过是嫌麻烦而已。”
戚长缨一噎,说不出话来。
楼世礼身子向前一倾,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先前分明是唯恐避之而不及,怎么如今倒跟狗皮膏药似的?”
我呸!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戚长缨眼角一抽,嘴上不改虚情假意的谄媚语气:“长缨先前蒙大人所救,一心想还大人恩情,棋洲之行必定凶险,大人您还是让我跟着去罢,您这等人中龙凤若是有半点闪失,我浩浩萧国岂不大损?”
楼世礼悠悠一笑:“我这等人中龙凤没那么容易就闪失的,你且放一万个心罢。”
“大人,长缨不如跟你实话实说了,”戚长缨顺了口气,“外面那只癞皮狗你也瞧见了,他生性残暴凶狠,那夜要不是大人你及时出现,我肯定已经命丧黄泉,你要是一个人去了棋洲,我恐怕小命不保。”
楼世礼白她一眼:“据他所说,他要杀你全因你毒害和侮辱他在先。”
戚长缨一僵,这厮竟早已到楼世礼跟前诋毁过她,着实可恨:“大人,长缨赤子之心如玄铁如翡翠坚不可摧,您可不要听信那暴徒的一面之词。”
楼世礼摇起扇子,弯唇浅浅一笑:“你上回不也是险些死在仇家剑下?看来法师你行事立身还须谨慎些为好啊。”
戚长缨自讨了个没趣,哼一声别过了脸。
她一手挑起帐子,望见粼粼碧波,微微出神。自她被诛仙剑所伤以后,时至今日,腹中仙息回还的迹象几不可见,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乌龟仙人既是保管着诛仙剑,恐怕是知道一二。她如今死赖着跟在楼世礼身边,一是为防乌龟仙人哪一日起了杀念刀剑相向她无力还击时好依仗楼世礼,二是为寻机向乌龟仙人询问有关诛仙剑之事。
第二点因着她与乌龟仙人恶劣无比的关系,近期看来是不大可能的了。
戚长缨叹了口气,虽然她不知道乌龟仙人为何甘愿对楼世礼俯首称仆,但是当前也只能靠着这一点保全自身了。
“公子,旁边的船上主人想跟您讨一些酒喝。”船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楼世礼瞟了一眼戚长缨:“小柜中还有一壶,劳烦法师了。”
戚长缨起身去取了酒来,不解道:“大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