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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兰寻找的神女转世,真能带给醒月国繁荣昌盛吗?
连真见我半天不语,笑着站起身来,〃扰了你半日清闲,我也该去了,你凡事自己当心,一切小心谨慎。〃
我仰头看着连真的下颌,缓缓道:〃姑姑此去可要蟾宫折桂了,既然姑姑说公子意在笼络人心,姑姑若想入主娴月殿,必得踢掉一颗棋子,再挪来一颗棋子。〃
连真轻挑秀眉〃哦〃了一声,〃这我倒要请教,怎么个踢掉,又是怎么个挪来?〃
我跟着起身,越过连真走到轩室的门旁,为她挑起月帘,〃那位连浣姑娘,不用我说,姑姑也知道是该踢掉的棋子。姑姑当年接我入宫时,曾亲身前往花家寨,但不知姑姑对花家寨下游的君家寨可熟悉?君家寨少主君亦清,儿时起便对含章宫神往已久,他亲口说过此生能入宫中,将是莫大的幸福。〃
〃君亦清?青华溪的君家少主?〃连真讶然问道,走到门边。
我颔首,浅浅一笑,〃姑姑何不成全了君家少主的心愿,让他为公子所用?〃
月帘影动,鎏金瑞兽青铜鼎中的龙脑香刚好燃到尽头,烟气消散,乱入风中。
月光倾泻万里,将整座镜月湖笼在水雾氤氲中。
夜幕时分的镜月湖,冷得刺骨刮肌,我拣了块平整的山子石坐下,抬头望着夜色中的一轮圆月。
月满银盘,霜冷欺寒,如墨长天中没有星辰闪烁,唯有那轮孤寂的冷月。
我静默地望着月,月也静默地挂在远天之上。月是无情,却也寂寥。我在无人的春夜中倚湖望月,湖面偶尔漾起涟漪,泛滥着丝丝碎纹,银芒横波。
视线渐感恍惚,我似被月色所惑,竟觉得天上的月离我越来越近,又慢慢幻化成公子兰的潋滟姿容。那月终于停在我眼前寸许处,不复往日的冷冽无情,正盈盈而笑凝视着我。
我揉了揉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公子兰白衣翩跹在月色中,墨发扬洒,凛然是翩若游鸿,美胜辉月。我回给他一个微笑,他温柔地望着我,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坐于石上,我靠近他的胸口,聆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月夜清寂,他身上的淡香漫溢在我的心怀。
我不想开口说话,默默地盯着他衣襟上绣饰的兰花,这一刻我离他如此近,近得仿佛融成一体。他的心跳,他的呼吸,还有那道悠远的暗香,全部的一切都萦绕着我。
没有阴谋算计,没有诡诈防备,只有我,他,还有天上的一轮圆月。
公子兰是天人贵胄,我从不敢奢望,他的一颦一笑,是旁人可望而不可求的。我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宁馨,唯有这片时,我与他才真正敞开心房拥月相对。
若是有一日,他能流露出半分柔情,那便是冰山化水,顷刻间润物无声,任谁也无法抵挡那份悸动。
卸下冷酷的公子兰,温柔似水的公子兰,我的心中蓦地针刺般锐痛,刹那间失去了知觉。
是断情草在作祟?抑或仅仅是我为他痛彻心扉?
他的心中早已驻入一道不可磨灭的倩影,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是千年前神话中的天人,却不是眼前身边的血肉之躯。他有心,却又无心,让人摸不透。
情爱如落花,绚丽过后难逃化尘的宿命,情爱是毒,无药可解,他也是毒,比毒更烈……
我收敛心神,望着他轻声喟叹:〃公子怎么又做起戏了?这里空无一人,既不是遍布眼线的柔兰阁,也不是万人瞩目的呈恩殿,公子还是做回自己吧。〃
他望着月,鸦墨长发披散在如诗清冷的肩头,略显单薄。我的眼中莫名有些酸胀,没来由地涌起些许泪水。
迦兰,公子兰……
他低下头,冲我笑了笑,〃哭什么?谁欺负你了?怎么突然变得喜欢哭鼻子了?〃
我眨眨眼,将本就不多的眼泪逼回去,〃我哪有……公子说笑了。〃
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悠然叹口气,柔声道:〃当年二郎送女儿进含章宫,我以为他和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一样,可我错了,你不同,你毕竟不同。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看错一个人。〃
〃美貌爹爹不是公子想的那种人,爹爹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想起爹爹,心下有些黯然,又道,〃其实……就好比公子做事,在我们看来高深莫测,但公子有自己的道理,只是我们不明白而已。〃
〃小东西,你能明白我心中所想吗?〃他笑着问道,伸指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我缩了缩脖子,咧嘴笑道:〃明白,还远远未及,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