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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抽抽,就知道抽!抽了一地还不够呐!”我娘的脸上到处都是早晨天上浮着的红云。
老女人在旁边偷笑,我娘想找她评评理时她却故意背过身去了,仿佛不愿干涉别人家的私事似的。我的新朋友也回到她身边去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从4点就出来了,还没有打,我……我……”我娘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好了,为点籽值吗?!”老女人突然迎上来劝我娘了。我觉得她的脸上都是幸灾乐祸。
“好了好了,天都快黑了。回去吧!”她要送我娘回去了似的。我爹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我娘跟那个老女人跟在后头。我和新朋友就跟在她们的后头。
“4点就出来了……现在还没打着一点,底都没垫着……”
“好了好了……”
“我们明天再一起玩吧?”
“好的。”
“你哪个村的?”
“就知道抽烟!”
“我家在这那边……”
“你们班上有没有小妖精的?城里来的小妖精。”
“我辛辛苦苦掰了一个下午的籽,想凑成一担,明天早上挑去卖……”
“什么小妖精?”
“谁不是呢!我这不也是嘛。想凑成一担。这些男人就不知道家里的苦!……”
“城里来的那些小妖精!城里人,老叫我们乡巴佬的。穿得像个番薯,走路屁股扭来扭去的。这样的妖精。”
“我们班上没有城里来的,我们班上都是乡巴佬……”
“回家跟他好好说说,明天再凑一点,后天再卖也来得及。”
“你们班真好。”
“等到后天别人都卖了,价钱就下来了。”
“他以后会改的。”
“你们班上的小妖精长得好看吗?我来看看……”
“孩子都那么大了。改不掉了!”
“她走了。”
“去哪里了?回去了吗?”
“回去了……”
“两口子拌嘴,犯得着吗?”
“那我看不到了?她为什么要回去呀?”
“谁想跟这样的哑巴吵呢,一吵起来倒像是我在欺负他一样。老是装成一张苦瓜脸。”
“我哪里知道她为什么要回去啊!”
“你问过她了吗?”
“嗯……”
“我才不跟妖精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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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的头骨
1992年4月20号;我在《苏州日报》做实习生的第二天,就意外地收到了一份电报。我并不想故弄玄虚,说意外是因为除了外公外婆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我来苏州实习;而且我再三向二老说明不要将我的去处告之他人,以免那些不必要的事情打扰我。为了加强效果,我甚至跟他们说,如果有人来打搅我,就会影响报社领导对我的印象,就会影响我以后的工作和生活。二老胆战心惊地点头了。
电报是从杭州发过来的。
“哼!两个天堂都凑成一块了。”我苦笑着。
电报上只有四个字:病危速来。倒挺会吓人的,来这一招!我开始想自己在杭州有什么亲戚。可是想不出来。不多久我就想到了一个人,他是唯一一个我在杭州认识的人,可是我跟他也足有好久没有见面了,他现在突然跟我来这一招……是不是二老告诉他我的地址的?不过,事情已是如此,我还是决定走一遭。幸亏我在杭州还有一间租房,我叫女房东一直替我保留着,她虽然很不满意,但因为没有多少人会租这样差的房子,也只好如此。于是每次见到我都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却也奈何不了我什么。
严丰是孤儿,很小父母就离异了,性情孤僻古怪;他的奶奶靠捡破烂将他抚养成人。到了19岁,他在西湖边上的一所大学读书的时候,他的奶奶就永远地离开他了,于是他索性一个人搬到了杭州,在城西郊租了一间不到10平米的房子,靠打些零时工和学校的学费减免艰难维持着生计。我也是在他搬到杭州后才认识他的,我们有着太多的相似,是所谓的同病相怜。
虽然由于昨晚那个奇异的噩梦弄得我整晚都没有睡好,但我仍决定跟编辑说明一下情况,希望他能准许我抽身去趟杭州。编辑倒是没有难为我,于是我即刻赶往杭州。当然为了工作上的方便和以后的工作前景,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我稍微化了个装,也顺便戴了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