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1/4 页)
“我再喝一口……”
“我问他,镇关西怎么还没有来?他说,已经来过了,刚刚不久前被一个叫鲁智深的人给三拳打死了。我又问他,鲁智深是谁派来的?他告诉我说,鲁智深是一个花和尚,现在可能在五台山。这样,我连夜赶到了五台山。我急着要弄清楚这个鲁智深是否跟我的到来有关。五台山的和尚心平气和地跟我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这里从来没有什么花和尚,什么鲁智深,庙里的和尚个个都是模范和尚,没有喝花酒、吃肉的。我于是只好赶回城里。从此我再也不用听他在耳根前絮叨什么花和尚了,他永远都闭上嘴了。”
“我再来一小口。”
“你不能再喝了!这青稞酒是我用来跟别人换东西的!”
“换什么?”乞丐凑上前去要询问个明白。林川谛视着他,没有说明。
“就这壶烂酒,能换些什么东西?!”
林川沉默了一会,说:“镇关西的消息。”
乞丐早已对他嘴里的嘀咕的这个名字厌烦了,只是由于觊觎他的那壶酒,才笑呵呵地说:
“镇关西啊,我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东西,哪户人家有几条狗,哪户人家的狗凶,哪户人家的狗光是叫唤不咬人,心里都一清二楚。大名鼎鼎的镇关西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林川压制住内心的喜悦,他很清楚,绝对不能让别人对自己产生丝毫的怀疑。
“只要你说出他的下落,这酒就……”
“就这么点酒?”
他的脸上完全是一副不屑的模样。林川从包袱里取出些银两来给他。
“上头怎么有血?哎呀……”
“……血汗钱……怎么没血?”
他巧妙地掩饰过去。乞丐笑嘻嘻地将银子上的血迹擦掉,满不在乎地问他什么时候到这破庙来的,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林川奈住性子向他说明自己一找到镇关西就离开这座庙,绝不会占他的地盘。乞丐满意地点点头。
“镇关西……如今他不卖猪肉了,城西头也不呆了。他现在城东头卖布,那里有家郑记布行,就是他的。他呀,名字早不叫郑屠了,镇关西的名号也没人叫了,你在西头那边问镇关西当然没有人理你。”
“好的。”
天黑了,林川从马厩里挑出一匹好马,把两大壶青稞酒架在鞍上。他看了看那酒袋,确信长途奔波不会使它掉落之后,拍了拍马背跨上去了。在刺马飞驰之前,他又转过身去审视了一下背上裹起来的刀,然后他便在马的嘶鸣中冲进了夜幕。马在黑魆魆的树林间飞奔之时,他突然觉得自己此刻很孤单,仿佛世间的人都将自己抛弃了,连父母兄弟们都视自己为一个陌生人。自己就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在一片浓密的树林间穿梭、游荡,他记起了小时候在祖母跟前听到的那些刺客的凄惨故事,那些莫名其妙的哭声令他有些毛骨悚然,它们就像正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在他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之时,就如同洪水一样汹涌咆哮地裹住了自己,缠得有些难以喘过气来。不过他马上控制住了自己:对于一名刺客来说,能够及时准确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是十分重要的;孤单常常是保住自己性命的最好法宝。他记起了出发前和哥哥们的谈话。大哥的脸,他现在想起来那是天上绚烂的彩霞。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已经长大,现在的身份一点也不会损坏你的尊严。家族的荣耀是我们每个人永远的荫蔽。荆柯、豫让手中的剑现在已经传承到你的手上。”
那是上辈人留下的客套话,他的祖父也曾经跟他的父亲这样说过,他的父亲也这样跟大哥说过,现在大哥也学着祖辈的样子跟自己说了。那说明自己已经真正长大。听了大哥的话,他那时的确觉得自己是一名神圣的使者了,来铲除世间的一切罪恶,这股奇异的力量此刻也正在他的体内奔涌、翻腾。
二哥的眼神,他现在想起来是早上隐藏在雾气中的花,晶莹剔透。
“平遥离这里有三十几里地呢,路上渴了就喝些酒……”
“这酒最好还是不要喝,它们是专门给那些莽撞的苍蝇(大哥总是这样称呼那些已经死在、或者将要死在自己刀下的无头尸,他嘲笑他们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这比喻虽然不是很确切,但是长年的累积已经形成习惯,他难以改掉了)准备的。不是莽撞的苍蝇喝它,虽说没什么要紧,但也没什么好兆头,谁愿意自己的脑袋上罩着个死神的袍子!”
二哥开始进入正题:“记清楚了,一个是平遥城南边二里外乔记铁铺的乔二龙。一个是城西的镇关西郑屠。完成之后,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