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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身侧的是……华亭刘氏子?!
刘氏子,怎会是他?!
周札疾迈几步。踏至视野较好的小土坡上注目投视,稍后,长眉渐凝作川:但见那人。七尺颀长身躯,身着月衫、头戴青冠,半边侧脸温润如玉,正微笑着与身侧的谢氏子弟低声慢言。虽居高门子弟左右,却丝毫不显局促,便如秋鹤飞临麒麟崖,风姿隽秀、各擅胜场。
确是华亭刘氏子!
周札心中困惑且震惊。这才几月未见,刘氏子竟与谢、萧子弟这般交好?他们定是来渡口为友人送饯,若非亲眼得见。教人怎敢相信!曾几何时,吴兴周氏欲遣子弟与谢氏来往,谢裒淡言:族中但是顽劣之辈,恐不可与周氏精英侄辈并肩矣!
到得此时。周札犹记得当时谢裒的神情。那分明便是居高而俯下,视江东豪强为蛮夷土族啊!何时,谢、萧等高门竟如此屈尊纡贵了……
正思疑感概间,随从来禀:“家主,车已损,不可再复!”
“弃车,入城!”
周札目逐着那群少年郎君踏上牛车远远而去,缓缓收回目光。暗中叹得一口气,摇着大袖进入车中。欲闭目养神。心中却怎生亦静不下来。如今之吴兴周氏,表面看似依旧风光,实则便如纸糊之室,若经一场狂风烈雨,必将就此轰塌。
慢慢睁开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心道:也罢,快快寻回周义,带这逆侄回吴兴吧!这华亭刘氏子,切不可小觊啊……
半个时辰后,周札进入山阴城。
随意寻得一间驿栈做暂居之所,便命随从四散而出遍访山阴城的驿栈,追寻周义行踪。
“诺,家主!”
待得随从们领命而去,周札注视着案上的一品沉香,细细一阵思索,阴弑乃世家所共忌,自己来寻周义之事,绝不可大肆张扬!而葛洪那里书信已去,料其亦必知轻重,定不会将此事喧扬。亡兄周玘而今独余这丝骨血,莫论如何皆要设法护得周全。至于葛洪与刘氏子无实证在手,亦奈何我周氏不得,但为息事宁人起见,寻到周义后尚需与那刘氏见上一面才是……
想着想着,眉心突地一阵刺痛,胸口憋闷得紧,继尔两侧太阳穴鼓荡生疼,身子晃得两晃便要栽倒。
“家主,怎地啦!”
身侧侍着的艳姬见状大惊,赶紧一把将摇摇欲坠的周札扶住,好生一阵慰抚心口后,周札方才缓过神来,重重吐出一口浓痰。
熏臭的浓痰吐出后,周札眼光回复清明,暗觉胸口顺畅许多,枕着艳姬软糯糯的身子,笑道:“终是年月不饶人咯,姚儿,且扶汝之郎君上床安歇!”
“嘻嘻!”
艳姬媚媚一笑,边扶着周札上榻,边笑道:“家主年岁正壮呢,何需言老?每每行事龙精虎猛似的,教姚儿既快活又吃不消……”
“哈哈!”
听着耳边的软语娇声,嗅着那甜腻溺人的香气,连日的辛劳奔波一时尽去。躺在木榻上,看着艳姬将浑身上下的丝纱逐一除去,仿若新剥之荔珠,散发着如玉般的光泽。
“家主,好看否?”
“甚好,恰若朱樱点玉头!”
周札微微笑着,眼帘却愈来愈沉,将正在撩拨折腾的艳姬打横一搂,枕着香酥无骨的大腿,昏昏睡去。
这一觉,极尽香艳旋旎。
“家主,郎君……”
正当在梦中与洛神**相会之时,耳际传来丝丝绵绵的呼声。
周札睁开眼来,神情略带懊恼,正欲发作,却见面前晃动着两只雪白点樱的馒头,心中那股子恼意软软一化,暗觉精神大振,便欲命艳姬行事。
艳姬眉眼直欲滴水,却瞅了瞅屋外,娇声道:“家主,周福他们已经在外候得一阵了。莫若先行传问,待稍后姚儿再好生服侍郎君,以免郎君为俗事扫兴,可好?”
周札意陷媚海尚未得出,掐了一把,随口问道:“何事?几时了?”
艳姬忍着疼,媚道:“十五郎君之事呀,家主忘啦?现在已近亥时……”
“啊?!”
周札稍稍一怔,随后长眉一扬眼露精光,哪里还顾得上享受温柔,当即便命艳姬替其穿衣着冠。
半炷香后,周札穿戴整齐的端坐于案,环掠一眼堂下跪着的一干随从,并未看见周义,遂沉声问道:“小十五何在?怎地未与汝等同归!”
随从首领抬头看了一眼家主,见其眉色威凛欲怒,心中猛然一紧,答道:“回禀家主,小人等已遍访山阴驿栈,未见十五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