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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病呢?老赵就不忍心去扫它,怕粗硬的扫帚划破了它的幼嫩的身子。
夏天的落叶,就让老赵想到了那些和自己同龄的死去了的熟人,不该死的时候,他们却死了。
秋末了,老赵就想,又一批人要去了,自己也到了秋天啦,很快的也会像这些树叶一样化作泥土的。
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辈一辈的就这样活着死着。
老赵甚至还想到了那个许许多多哲人都想的永恒的话题,我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到哪里去啊?老赵希望死后的人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他常常的就在心中描绘这个世界,老赵描绘的这个世界里永远有两个人在那里等着他,他的奶奶和吕丽。
至于这个世界是丑的还是美的,是善的还是恶的,都无关紧要了。只要她们在那里。
老赵把这种苦思冥想带到了值班室里。有时候。别的同事就觉得不言不语的老赵很怪,就怀疑他是不是在家里偷偷地练xx功。在大家的眼里,许多练xx功的人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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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扫完了卫生以后,往往剩下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是上班的点儿,这时候的老赵喜欢走一段路到全城最大的那个十字路口处,站在那里看来来往往的人。
七点到七点半的半个小时里,那个十字路口特别的拥挤。
红灯亮了,绿灯亮了。车和人停下了,车和人动起来了,老赵那样看着,就熬过了几十分钟。
刚进城的那些日子里,老赵站在那个十字路口,看着面前流动的车和人,曾经小声吹过口哨,可是,他听不到自己的口哨声,各种机动车发出的乱七八糟的声音灌满了他的耳朵。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老赵不能适应满街的车和人。他觉得城市是那样的混乱和不可理解。
老赵不再吹口哨了,他专心致志地看车看人。
老赵一边看一边想这些人都有些什么样的生活。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朋友,他们的工作,他们的爱情,他们的仇恨。
老赵看到了许许多多的故事。
老赵就想到了每个人都是一部大书,你翻开它,里边全是故事。
老赵后来不再站在那个十字路口看车看人,原因是那天早晨他看到了一场人与人的战争。
红灯亮了,一个骑摩托车带着一个小女孩的男人没停下来,在路的中间,他和一辆红色的夏利出租车差点儿撞在一起。
夏利车探出头来,骂道,找死呀!
摩托车说,是啊,老子不想活了,你压死我呀!
岗楼的交警大概是头一天晚上喝多了酒或者是去了别的路口抓违章车完罚款任务,那个早晨不见他们的身影。
堵塞的车都停在那里看热闹。
夏利车和摩托车的对骂很有水平,惹得大家不时地爆出笑声。
小女孩从摩托车上跳下来,掏出书包里的文具盒,朝夏利车头砸去,口里骂道,尼玛辣隔壁的狂什么?小心我找人做了你!
这一场战争看得老赵心里发凉,他没有等到交警来处理纷争,便离开了那里。
从那一天开始,老赵再也没有去那个十字路口看人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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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老赵去哪里混时间呢?他去了夹在十字路口一角的小公园。
老赵站在小公园里,面向东方,想象着高楼大厦后面那轮冉冉升起的红太阳,活动着自己的手脚。
公园里每天早晨总是有几十个老太老头,或练功或溜鸟儿,没人认识老赵,老赵也不愿和他们扎堆儿。
一段时间下来,老赵竟创造出了一种功。
老赵只在那棵白杨树下练功。
那是一棵直径约三十公分,高约十五米的白杨树,和乡村的树相比,它几乎算不上是一棵大树。
五龙城和其它的正在迅速膨胀的大大小小的城市一样,已经很少见到高大的树木了。
除去红红绿绿的花草冬青,五龙城多见的是树冠被剪成平顶的法国梧桐和永远也长不高的无刺的槐树。
老赵在心里把他创造的这种功叫自然功。
自然功最大的特点是没有固定的一招一式,随心所欲,抡胳膊,踢腿,摇头,松胯。
老赵的这种功和青年人喜欢的迪斯科有相似之处,只是它节奏缓慢,动作幅度较小。
老赵陶醉其中,可在别的那些练功人的眼中,老赵像一个精神病人。
还有谁敢在公共场所做那样的一些古里古怪的动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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