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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枫迟疑地望着达西多,并不动作。
达西多无声地叹了口气,打开文件夹,把四张A4尺寸的照片一一摆在桌上。
云枫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照片,觉得自己好像忽然坠入了水底,周围的一切变得隔膜而遥远,所有的声音都被窒息了。在这沉重的寂静中,他的心,迸裂开来,碎成了万千残片。
爸爸、妈妈、毛毛、小杭。
爸爸的额头有一个弹孔,他的眼睛睁着,带着惊讶,嘴角依然含着笑意。
妈妈的眼睛也是睁着的,一向宁静的脸上露出恐慌和焦急,太阳穴周围是凝结的血浆。
毛毛和小杭的照片,颜色要黯淡一些,清晰度也不是很好。
毛毛的衬衫上有一片片干涸的血迹,特别是腹部,揪成一团,染透了,又结成了块。他的神情很平静,像是睡着了,俊美如昔。
云枫用指尖轻抚照片上云檀的面庞。
冰凉光滑的触觉让他打了个冷战,哦,毛毛,你真的就此长眠?
小杭的前襟也有血迹,不过看不出哪里有伤。他的眉毛微微蹙起,脸上似乎是迷惑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左颊好像有一片青影。
云枫久久地凝望云杭的影像,手指在他的脸上缓缓移动,触摸着他的唇,他的眼,他弯弯的长睫毛和睫毛的美丽投影。
小杭,小杭,小杭。
有人在摇晃他,云枫茫然转过头,与坐在身旁的韩戎面对。
韩戎白着一张脸,握住云枫的肩膀,低声说:“枫,你哭出来,这样憋在心里,太伤身了。”
云枫摇摇头,把目光投向达西多,“这些照片是哪里来的?他们在什么地方?我要见他们。”
达西多说:“云枫,我很抱歉,让你经历这些。幸好案子已经破了,凶手会得到正义的裁决,多少算是安慰吧。我马上要召开一个破案汇报会,把情况作个说明。你们来旁听吧。”
这个汇报会因为有贝拉的叔叔出席,比较郑重。达西多的准备工作做得很细致,先发给与会者每人一个资料夹,之后才开始侃侃而谈,分析讲解破案的过程。
“两个来自西方钜富家庭的少年遭到绑架,赎金要求高达两千万英镑,绑架者在拿到钱款后,不仅撕票,而且谋杀了付款人。这样穷凶极恶的行径,究竟由何人所为?答案可能会令诸位失望,他们不是恶魔的门徒,不是撒旦在人间的代表,他们只是一群愚蠢无知的的年轻人,没有工作,看不到未来,被消费主义腐蚀到人性丧尽。他们结成团伙,伺机犯罪,扰乱治安,杀人行凶,而背后的动机,不过是为了购买名牌商品!”
云枫很快意识到,他必须抛开已知的内情,才能跟上达西多的思路。他对达西多的社会阶级分析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达西多如何用物证来支持他的“零散团伙随机犯罪”的理论。
在取证小组确认农场库房为谋杀现场之后,达西多率领下属逐一询问四周的居民,发现已经有人向当地警局报告过此案。
加西亚·里古阿是附近一个农场主的儿子,23岁,经常开车路过那个库房。某天,他的卡车有点小故障,到那个库房里寻找备件,结果发现了四具尸体,当即报警。
云枫核对了一下日期,加西亚发现尸体的时间,是在赎款移走后的第五个小时,也就是自己到达布宜诺斯艾利斯当天下午的五点钟。
当地警局规模较小,只有一名法医兼取证员,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做事很有热情,拍摄了不少现场照片,作了牙齿记录,并连夜进行了初步的尸检,结论是:两位成年人死于头部枪击,一位少年死于腹部刺伤,另一位少年死于心力衰竭。
听到这里,弗尔肯举手发问:“这么大的案子,怎么没有报上来?你们通报各个地方警局,查了几天,都没有音信,怎么可能?”
达西多说:“很遗憾,我们的系统内,有太多贪财的败类!”
原来,某位绑匪的亲戚,碰巧在当地警局工作,绑匪因而得知尸体被发现的消息。他们立刻买通了负责的警官和书记员,以夺财害命,匆匆结案。然后又借口天热、验尸已完毕,将尸体火化。
弗尔肯又问:“这么说,你并没有亲眼见到过尸体?”
达西多说:“但是我有其它物证。我们与被害人的牙医核对过牙齿记录,结果完全符合。从被害人衣物获取的血样,经过DNA检验,结果也完全符合。并且,经过审讯,嫌疑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接着,达西多又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寻找嫌疑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