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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习无玉神功之故,性情淡漠,令天性热情的朱焰也望而却步,昵而敬之,永远保持著适当的距离,从来不曾太过亲密。
冷淡待人,不愿让朱焰过於亲近的人是自己,但如今,亲手打破这一切平衡的人,也是自己。
有谁能想到,他和朱焰的关系,有朝一日竟然会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改变。他打伤了朱焰,更不顾朱焰的意愿与他发生肉体关系。而疗伤这段期间,又将朱焰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所有微小细节,都了解到了精光透彻的地步,即使朱焰心性豁达,困窘亦是不可避免。而寒越心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面对著朱焰时,心情发生了某种微妙的改变,但他却并不自知;那种心情究是什麽。
在床上躺了这些天,朱焰几乎要在内伤之外,再加上闷出来的闲病。以前寒越心虽然话少,多是朱焰说他在听,但总算还有互动,时不时还能接上几句,断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见到他就一副亏心样,不要说是聊天了,几乎连他的正脸都不敢看,一照料完他就逃之夭夭,再不见踪影。前几天朱焰虚弱得厉害,成天昏昏欲睡,没有闲心想七想八倒还罢了,後来元气慢慢恢复过来,就开始觉得闷得发慌了。
他几乎闷死,心中苦恼自不必说。有心和寒越心说上几句吧,结果那人比他还要别扭。他别扭,自己心里就不别扭了?终不成还要他这个受害者主动去哄加害者,再来一句“我们和好吧”?
哪里有这麽便宜的事?
只是话虽如此,一想到是谁害得他只能成天躺在床上,闷得一个半死,朱焰就把寒越心在心里骂了个千遍万遍,若怨念能杀人,大约寒越心的无玉心法再进阶十倍也招架不住,真的要升仙了。
现在,总算熬到身体稍有恢复,朱焰便再也不肯成天窝在房里,无事时便在木屋附近的山顶闲闲走动,舒展筋骨。这天早上,喝过药後,他便走出屋子,来到了门外的草地上。
寒月心下山去了,山上的粮食即将告尽,药物也所剩不多,必须下山采买。也是因为最近朱焰的身体逐渐好转,寒月心悬著的心放了下来,才敢留下朱焰一人,自己外出采买物品。但他却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外出,却成了他与朱焰的长久分离。
朱焰站在草地上吹风,山顶的空气微凉而清新,山风吹过他的面颊,令人惬意得仿佛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伸展开来,贪婪地呼吸著大自然的气息。
他抬起头,看著澄澈湛蓝的天空,深深叹了口气。
幸而我还活著,否则,再也没有机会享受到如此美好的阳光与空气。活著,真是上天的恩赐,应当倍加珍惜啊。
忽然,一阵尖利的啸声,惊动了他。朱焰抬头一望,只见一头苍鹰不知何时,已盘旋在头顶的天空。
“嗯?”
看到这头苍鹰,朱焰面色微微一变,撮指入口,打了一个尖利的呼哨,那苍鹰听到口哨声,径直俯冲而下,落到了朱焰面前的树枝上。
“算你有良心,知道我没带护套,没有直接往我身上落。”
朱焰伸手摸了摸鹰的黑羽,赞许地叹道。黑鹰歪著头看他,一双眼眸滴溜直转,似是听懂了他的话,得意邀功。朱焰轻笑一声,从它的爪子上解下一个小小竹筒,右手骨伤未愈,运转不灵,全靠牙齿帮忙,才得以打开竹筒,他抽出卷在里面的字条,展开细看之下,脸色渐渐阴沈下来。
“事态紧急,迟则生变,速归。”
最後几个字,字迹明显变形,大失往日水准,显见传书人写字条时的心情,充满了紧张、惶惑与不安。朱焰眉头紧蹙,将纸条揉烂,扔向山下。他负著手,在草地上来回踱了几步,旋即下定了决心。
和寒越心的纠缠,也该到了结束的时候。
当初交友,纯是惺惺相惜,爱才怜才之心,做梦都未想过,会和他发生这样的纠葛。这段时间来,寒越心的愧疚、痛悔,都看在他的眼里,但他也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更不知该如何处理,只有故作不知。寒越心想要赎罪,可是朱焰,又能拿他怎样?
杀,舍不得。打,算什麽?
可是,要让他当作什麽都没发生过,亦太不现实。朱焰心胸素来开阔,但自认尚未豁达至此程度。长久这样下去,如何是好?既是朋友已做不成了,相对只有尴尬,唯今之计,只有速速抽身,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君自珍重,後会无期。
当寒越心从山下归来,回到木屋的时候,早已人去屋空。朱焰的床铺得整整齐齐,随身衣物与银两,以及剩下的伤药都已带走,桌上只留下一张写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