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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发生的如何都逃不掉，凌空的气球注定了爆破，粉身碎骨也要了断。

他们就这样停留着，他们没有权力逼他，只剩下等待。他们都改变了太多，十六年的冲刷早已让他们学会从容。他们不顾非议地聊着这些年的生活，像久未谋面的老友，谈着他们的儿子同样是久未谋面，仿佛可敬的父母一般温暖。

非议被煮沸，热气灼伤他。

他终于掐断香烟，掐住伤痛，走向他和她。

他好瘦，他们凝望着他脱口而出的话。

他们坐在他最喜欢的亭子里，夕阳下转头注视着他们的儿子。清瘦的他穿着宽大的毛衣，休闲牛仔裤，运动鞋，像一个玩累的大男孩一般，全然没有几日前的颓废放纵的影子。夕阳的光放大了世界，他们忽远忽近地看着他笑，又好像是向他笑着道别，他一阵阵眩晕，他们迟到了太久，久到他想不起他们的存在。

他一步步走向他们，用尽十六年的光阴。

他绕过他们坐下，随之活跃的气流让欧阳念儿恍惚，儿子，儿子就在面前。

他礼貌地伸出右手和他们握手，他们不知所措愣在那，他们要的是拥抱。

“请别紧张，这是我的习惯”

他一个人收回右手，表情轻松，

“很抱歉让二位等待，请原谅”

他微微低头，垂下欧阳念儿的泪，她别过头不去看儿子平静如水的脸，想象不出那平静要用多少心力去抚平波澜。她咬着下唇，和小锋的唇一样玲珑且血红，仿佛不可触碰一样。

“有什么要求请直接讲，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尽量满足”

他说这话时冷得像冰，Allen瞪大眼睛看着他，虽早听闻儿子的冷，却没想到他的心连亲生父母都不会为之澎湃，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也知道你恨我们，可我们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我们无论如何都是爱你的，也只有我们才是真正爱你的”

他没说完，小锋长长出了一口气，Allen就连呼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儿子在他面前显示出的鄙夷和轻视让他脊柱发凉。

“小锋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别把我当成陌生人”

欧阳念儿想伸出手握住儿子，却不曾想过儿子早已长大，再不是三岁时任她牵领的小孩子了。小锋一下子挪开手，让Allen震惊不已，他以为自己亲自来中国，儿子就会痛哭流涕地随他回去，他坚定到自负的自信终于在儿子不眨眼的决绝中动摇。

“我想你们误会了，今天我们可以坐在这里是意外，并不是应该。我只是认为我们该有个结局。并且我认为决定权在我手里，这可能和以前不同了，这个我很抱歉”

他望着他们口气和Allen一样坚定。Allen明白了，这就是他的儿子，没有错。

“我可以理解你的不安，我们会带你回去，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你要相信我，你要给给我们一个机会，也是你自己的机会”

他听得烈火焚心，“父亲”眼前这个傲慢自负的男人仿佛神一样笃定他能给自己幸福，却忘了他只是他们的耻辱。

他终于叹了一口气，笑得让他们更心酸，

“我愿意相信你的诚意，不过这并不是我相信你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我不知道您是否想过我该用什么身份面对你的家人，您幸福的家庭，您的妻子，您的女儿，我将会给她们带来什么，您想过吗？”

Allen没想到他会如此出言不逊，他让他无言以对，

“这么多年了，我想我们都知道冲动的代价”

欧阳念儿面红耳赤，儿子真的长大了，大到可以替他们考虑现实与理想的落差，他就是冲动的惩罚，

“小锋，只要你回来，妈妈可以为你放弃一切，我可以离婚，就守着你，行不行，小锋只要你肯回来”

欧阳念儿总想握住儿子的手，连眼泪都来不及擦。

他也终于红了眼圈，仍清楚自己不能去破坏别人的幸福。他知道痛是锥心的，他就快十七岁了，长大了，没关系了。

“我们面对现实吧，你们有各自的家，各自的孩子，你们和你们的家人都习惯了没有我的生活，没有我你们都过得很好，我就像从没存在过一样。马上就要十七岁了，我长大了再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可以被别人随便嫌弃，丢掉。我已经习惯自己握着自己的命，对别人都不放心了，也习惯了没有亲人的日子。坦白讲我真的感谢你们这么远来，可我面对你们想起的都是伤痛与耻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