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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宣殿出来,他望着阴沉沉的天,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看来这天真是要变了,他感叹着。
回到家中,屏当,沐浴,更衣,用膳,进茶,动罔不吉。舒适的躺下睡了个好觉,直到晚膳十分方才转醒。
符老将军看他过来,动了动嘴唇,有些欲言又止。
符云想抚了抚压根没有褶皱的衣袍,坐下,询问道:“祖父,你有事和我说?”
符老将军叹口气道:“云想,你也不小了,该想想成家之事了!祖父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不知还能活多少日子,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娶妻生子,到了地下也好向你早去的父亲交代。”
符云想喉头一梗,心口微恸。他知道,这些年祖父为了他的事没少操心,到如今身体大不如从前还在为他担心着,细细一想,自己还真是不孝。他舀过筷子低头用膳,清俊的面容上笑意不变,动作更是一丝不乱,好像符老将军说的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可脑海中却陷入了一场天人交加的挣扎,一个声音说要随了老人家的意,好让他安度晚年,另一个声音却反复提醒着他,你爱的是容华,你爱的是容华……
半晌,符老将军见他不发一言,以为他是答应了,自顾自道:“前几日太后向我提了提,说玉公主对你有意,想促成你们,我也答应了,如果你没有异议便把日子定了吧。”
“祖父……”符云想抬起头,刚想拒绝,可一接触到对面老人那慈爱的眼神,看着那一张布满皱纹的面容,还有那满头花白的头发,胸口一酸,沉默着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三更已过,符云想躺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晚膳时祖父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他把手放在胸口,心里默念,容华……容华……
第二日,早朝时,裴少余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新政的内容,其中有一条是加强中央集权,这就代表着要分散丞相和三省的权利,于是,他纠结了一众老臣率先发难,一个个面若哭丧般向容华哭诉着自先帝驾崩以后的种种不易,和这些年的功绩。
这样一来,如若容华依旧一意孤行,就会落下一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骂名。
这一招先发制人他们倒是运用的愈发娴熟了,符云想勾起唇角,讽刺的想道。
下朝后,容华黑沉着脸回到御书房,狠狠地踹开房门,惊得两旁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出,进了室内一掌拍在书案上,转过头对跟在后面的符云想道:“查一下参与新政的人中有没有丞相的人?”
符云想点点头,暗自皱眉思索着谁的可能性大一些。
又听容华气愤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这帮老家伙,我迟早要办了他们!”
“陛下何必跟他们置气?”符云想倒了杯凉茶递给他,劝道:“新政一事牵连重大,陛下还是循序渐进的好。那帮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已经串通一气了,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政局动荡,要是兵戎相见,那就得不偿失啊!”
容华稍稍平息了胸中的怒气,漂亮的眸子里显出些许挫败,低沉着声音道:“云想,我是不是太心急了?动作如果缓一些,思虑如果周密一些,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了?”
那神情就像一个急待安慰的孩子,看得符云想一阵心疼。他知道,虽然容华登基已有十六年,亲政也有八年,可真真正正的推行自己的政策这还是第一次。开年以来亲眼目睹着他对科举的期待,对人才的重视,对新政的势在必得,即便他早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顺利,也不忍心打击他的信心。
可裴少余等人的突然发难却犹如给了他当头棒喝,一时接受不了也在情理之中。
他只是有点后悔没有早点提醒他,那样有个心理准备便不会如现在这般难受了。上前几步抚上他的肩,道:“没事!他们都是各自为营,目前只是为了一个共同的利益才站在统一阵线。我们只要放慢脚步,徐而图之,再制造点矛盾从他们内部瓦解,总会成功的。”
肩上的手掌微热,那一句“我们”听在他耳中舒坦极了,就连那点小小的沮丧也顿时烟消云散。他心中一动,头轻轻靠上符云想的肩头,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这动作在符云想看来,以为他心底难过,倒没做他想,还安抚似的拍拍他的后背。
容华低垂着头在不易察觉的角度轻轻绽开一个绝美的笑容,幸福而满足。
书房内墨香环绕,气氛宁谧,两人虽各有心思,但却爱意浓浓。
这时,太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太后驾到——”
☆、027不做皇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