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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万遍:“都说这请柬千金难求,怎么单单我就见了三次?”本是想去碰碰运气,看林龙青是否也会应邀而至,此刻曹殷殷竟也要去,他反而在心中暗自祷告林龙青千万莫要去了。
陆蔓回身绕到帘子前将珠帘朝两旁分开,搭在旁边的挂钩上,并不理会外面众多人惊艳赞叹的目光,只是叹了口气道:“挡了这帘子,着实憋闷。”方回过头来,重新坐下,蛾眉轻蹙,见林剑澜只在窗边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想对他开口说话,又将樱唇紧紧抿上,低垂下了头。
林剑澜凭窗而立,看远处红霞漫天,亭台楼阁在烟雾缭绕中透着一股昏黄,城市如同云里雾里一般,偶有一群暮鸟飞过,迅即不见,不知何处传来暮鼓之声,沉重而有些哀伤。下面街道之上游人却仍是十分拥挤,大多仿佛也被这满城花开鼓舞了一般,丝毫未被这晚春暮色感染,反而面露喜气,透着股蓬勃之气,自己心中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提起兴致。
洛阳,最终还是来了洛阳。
此刻林剑澜似乎对唐子慕说过的一事无成两鬓斑有了些领悟,自己虽还未到了两鬓斑白的地步,却也是空忙一场,最后仍是毫无头绪,又白白连累陆蔓辛苦,自己一听陆蔓未见到唐子慕便显露的如此不悦,又让她心中做何感想?想到此方强自打了精神,回头坐在陆蔓旁边,刚将手伸入衣襟想将那请帖拿出,却听外面一阵嘈杂之声。
此时客厅里面早已挤满了人,有书生谈笑风生,也有豪侠粗旷意气,刚才那片嘈杂却是旁边座上几人发出的,那几人容貌俱都俊秀不凡,看似书生打扮,但又有些奢华,低语了几句又是一阵大笑道:“易之兄这张嘴端的是不饶人!”
三人凝目向外看去,却是中间一个黑衣书生,肤色白皙,相貌俊美如女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一笑道:“各位别急,我还有呢!各位可知牡丹分为几品?”当中有人道:“绿牡丹甚难培植,就是帝王家都难得,想必应是极品,另外像葛巾紫、姚黄虽逊一筹,不过也应该是上品。”那皂衣书生道:“不然,我却以为牡丹应按‘气’分!”旁边却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易之兄必定又有高论了!”又有人道:“什么高论,恐怕是歪论吧?”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第二回 闲品牡丹艳色娇
那被人称为“易之兄”的书生道:“管他高论歪论,各位既然有兴致听我乱评,那我就先从最下品说起,这最下品通常就放置于工商来往之地,就像这客栈中摆放的牡丹,翠叶蒙尘,嫩蕊纳垢,偏偏还要强做起三分颜色招揽富贵,凭添了若许‘俗气’,是最下品!次下品么,就是置于那些酸儒腐秀才那种人案头的牡丹了!动辄被一干文人品头论足,赏来玩去,虽然借此沾染了些‘文气’,不过不免又多了些优柔做作之气。”
说到此处,旁边已经颇有些文人墨客一样的人面露不悦之色,却并不开口争执,反而斜瞥着那皂衣书生互相耳语,眼中还透着不屑之意。
那皂衣书生并不理会,接着道:“中品牡丹则是带有‘霸气’的牡丹,饰于侠士豪客冠边襟角,不论贵贱,俱都是霸气凌人!”众人四周观瞧,果然见那些江湖豪客所佩牡丹不论白的红的,俱都是生生的带了一股‘霸气’,旁若无人的怒放,色妍夺目,让人心中忍不住要叫一个好!众人听得连连点头,那书生清咳一声接道:“上品则通常置于帝王明堂之上,饰以黄金美玉,不以颜色夺人,而以天然的王者气概令观者气短,其气是‘王气’!”
林剑澜听到此处,心中奇道:“听他这么说,‘王气’之牡丹还不是最好的牡丹,难道世间还有什么人比帝王更尊贵么?”
众人所想都是一样,故而面带诧异之色纷纷道:“易之兄这话说得差了,想那帝王之气是何等尊贵之气,难道还有在王者之上的人么?”
那书生却毫不在意众人反诘,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道:“当然有了,这极品之牡丹就是插于美人鬓边之牡丹,常人说‘名花美人’,我却以为错了,应该是‘美人名花’,岂不知这花也要靠美人之灵秀之气抬抬身价?在这世间,恰恰是‘灵秀之气’最为难得,那牡丹得簪美人鬓边,得近美人香腮,沾染了灵气,岂不是幸而又幸?岂不是牡丹中的极品?”说罢放下酒杯,竟斜瞥陆蔓,微微一笑。
林剑澜听了这番言论,倒觉得这少年不以俗世言论为拘束,放浪形骸,大起结识之心。环顾四周,这客厅中甚多杂人,而唐风开放,女客竟也不少,俱是簪花出来游玩累了在此稍事休息,内中也不乏美人,鬓边的牡丹更是一个赛似一个的明艳夺目,然而却怎样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