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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身,替她挡着雨,默默看了她一会,说道:“我送你回宿舍。”
她摇头的幅度太大,发丝上的水珠飞到了他的脸上。
“那你想去哪里,我送你?要不要我给艾俐打个电话?”
她又摇头,突然一声不吭地又往前走。他追上去,拉住她,感觉她的身子又冰又冷。
她回过头,“不要管我。”她欲甩开他的手。
他扣住,仰起头看着昏沉的天空,皱了皱眉,“那你到我那里住一晚,好吗?”这问话很不合适,可是这种时候,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可想。
她象是丧失了神智,只有一个空荡荡的躯壳站在他面前。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不再挣扎了。
他将她带回了自己的租处……一幅欲折迁的旧筒子楼。
她不知道,湿透的衣裙让少女诱人的体态若隐若现。这样子的她,走在深夜的雨中,有多危险。
三十多平米的空间,二十五瓦的照明,一台旧风扇,简陋的单人床,一个可以煮水又可以下面条的电锅。旁边有几幢大楼在建中,工程彻夜赶工,机器声不停,塔吊上的射灯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她很安静,他让她坐会,提了水壶去外面打水,想给她烧点水擦下身子。水笼头拧开时,他在想哪件T恤小点,可以让她暂时穿一下。
回到屋,他呆住了。刚刚好端端地坐在椅上的她,突然倒在地上,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嘴里一遍遍地喊着:边城,我难受……
他跑过去扶起她,她的身子烫如火炉一般,嘴唇干裂上翘。他疯了样背着她去附近的小诊所,医生说她淋了雨,有点发热,回去泡个热水澡,换身干衣服,发发汗就好了。
那天,诊所里来了一批食物中毒的病人,连个床位都没有,他只得把她又背了回来。
他烧了一大盆热水,把灯熄了,但塔吊上的灯光还是从窗户里射了进来,他只得闭上眼,紧紧咬着唇,平生第一次替一个女孩子宽衣解带。
他告诉自己这属于君子所为,可是掌下如玉般润滑的肌肤还是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冲击波。
他替她擦了身子,洗了头发,换了衣服,煮了一大锅姜汤,喂她喝下。
他的床上连枕头都没有,平时用几本书代替。他只得把自己的几件衣服折了折,叠在她头下。她睡得很沉,喜欢侧卧,睡梦中的她眉心蹙着,象有解不开的心结。他在她身边坐到天放亮,眼睛没舍得闭上一会。
醒来时,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他的身上。她没有惊叫,也没有露出什么惊慌的神情,只是冲他感谢地一笑,开口说话时,声音是沙哑的。
“几点了?”她看到天还是阴阴的,汗水将身上的T恤又浸湿了。
她的衣服挂在绳子上,风扇对着吹,已经要差不多干了。
“下午二点,你睡了很久。”他给她倒了杯水,拿了两粒药,扶她坐起。
她嗅到他身上呛鼻的汗味,她低下眼帘,把药和水咽下肚子,身子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歪在床背上喘气。
“饿不饿?”她的脸色蜡黄蜡黄的,嘴唇都泛了白。
“不饿。谢谢你!”她撑着下床,身子一摇晃,差点栽倒在地,幸好他抢上前托住。
“先躺下吧!我给你做点面条,吃完,我送你去学院。你的手机响过几次,你先回电话。”他把包包拿给她,又把晾在绳子上的衣裙取下,自己转身去走廊上做面条。
他对吃不讲究,能填饱肚子就行。但他知道她挑食,不止一次在餐厅听到边城冷着个脸从她碗里夹走她不吃的食物。
他图方便买了几卷干面放着,在超市买作料时,看到茄子很新鲜,顺便也买了点回来。他把茄子切成丝,用油炒得脆熟,盛在碗里,然后下了面条,做成一碗盖交面。
天好象还要下雨,又闷又热,一动又一身的汗。他去水池边洗了把脸,把面端给她。
她换好衣服,坐在桌边吹电扇。他慌忙把电扇挪开,“你刚退热,现在吹风扇,热度还会上来,乖,吃饭!”口气不自觉地象哄孩子似的。
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个孩子。
第一次看到她对着他露齿一笑,满嘴的钢牙,他就乐了。班上的同学,虽然表面上不会把人划成几等,但看到他时,那眼神总带着疏远,只有她,对他总是笑得那么热情、真诚。
他们合作朗诵,在结尾的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