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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喜道:“这个好,可不是比什么金什么玉雅致些?”
众人闻言莞尔。
贾母又问叫什么名字,琳琅说了。又问小名,琳琅笑道:“就叫虎哥儿。”
王夫人笑道:“这小名虽粗,倒是好养活的意思。”
琳琅道:“可不是!小孩子家家,取个小名好养活。老太太和太太不知,我们那里还有比这更粗更奇诡更好笑的名字呢,说不出有多少意趣!”
贾母素爱她伶俐,便问道:“能粗到什么地步?”
三春并二宝也都好奇地看过来。
琳琅撑不住自己先笑了,道:“我们营里有一家,连生了四胎女儿,分别便叫破儿、缸儿、烂儿、盆儿。”
众人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贾母一口茶喷了出来,鸳鸯忙用手帕接住。
王夫人险些扯断了佛珠。
宝玉直嚷着叫揉肠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合起来岂不就是破缸烂盆?”
琳琅笑道:“可不就是破缸烂盆?世人常常重男轻女,为了只求一子,家里的女孩儿们只好随便乱叫罢了。”
宝玉恨恨地道:“世人也忒俗了些!岂不知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儿是泥做的骨肉,晶莹剔透的女孩儿清爽洁净,比男子尊贵千万倍,偏世人看不清,用那浊口臭舌来玷辱女孩儿家,真真该乱棍打死!”
王夫人手一顿,笑道:“你这个古怪毛病儿到底像谁?”
贾母笑道:“倒像他爷爷!”
又对王夫人叹道:“我这些儿孙中,也只有宝玉像他爷爷,怨不得我疼他。”
三春并宝钗都听住了,默然不语。
探春问琳琅道:“他家后来可有男子?”
琳琅道:“后来却得了一子,千娇万宠,只是那名字也不好听,竟是叫不出来的粗话。”
宝玉欲待问个明白,贾母却道:“既是粗话,便不许听了。”
琳琅笑而不语,众人也只好不再追问。
趁着更衣时,琳琅喂了虎哥儿一回,换了衣裳,才出来便遇见宝玉,他赶上来问道:“姐姐说的那家,女孩儿们后来如何了?”
琳琅叹道:“又能如何?不过在家洗衣打扫,烧火做饭,专门伺候那个兄弟罢了!”
宝玉咬牙切齿地道:“好好的女孩儿家,何等尊贵,何等娇嫩,偏被赶去伺候那样一个须眉浊物!真该都接到咱们家来,锦衣玉食地供着。”说着,不禁为破缸烂盆四个女孩儿感到伤悲,眼中滴下泪来。
不管她如何不喜宝玉毫无作为的性子,但是他惜花爱花,确实胜过世人重男轻女。
琳琅叹道:“宝二爷是爱花惜花,所谓绛洞花主,世人再不及宝二爷这份心思,便是我,心里也感动呢!只是宝二爷却不知道,天下的花儿多了去了,宝二爷能照应得了几朵呢?顾着这朵,便冷落了那朵,终究一个人照应不来那么多花儿,她们自有自己的去处。宝二爷也该明白,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喜聚不喜散终究太过虚幻了些。”
宝玉听完,一时呆住了。
鸳鸯正在这时过来相请,道:“好姐姐,老太太亲自叫人设宴请你呢!快来,宝玉快点!”
贾母设宴款待,诸人在座相陪,饭后更衣,琳琅又喂了虎哥儿一回,换了衣裳,用过宴也不敢多待,便去王夫人房里说话,预备少时告辞。
可巧薛姨妈也来了,见到琳琅母子,不免极夸一回,赠了一对金项圈挂着金锁作礼。
琳琅笑道:“姨太太大方,倒便宜了我们虎哥儿。”
王夫人也笑道:“你留给宝丫头罢。”
又对琳琅道:“宝丫头是极好的,你也见了好几回。”
琳琅笑道:“宝姑娘真真是好,历来所见,竟少有人及。”也唯有黛玉能与之抗衡一二,余者皆不及她。倘若贾家上下,有一人能有黛玉宝钗一半的胸襟才华,何愁贾家后继无人。
曹公自惭不及闺阁异样女子,遂作此传,可见推崇诸钗多矣。
王夫人叹道:“宝丫头这样好,也不知道能便宜了谁。”
薛姨妈却道:“宝丫头有个金锁,原是个和尚给的,上面还有两句吉利话,说遇到有玉的才可正配,想来是有命中注定的姻缘。”
王夫人听了,不觉怔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又晚了很多,我可以怪我妹妹晚上突然来霸占电脑么?
不管我们怎么不喜欢宝玉享受富贵却鄙视功名性子,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