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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她暗道:这些人里就属黄芩最难应付,他和韩若壁是一伙的,如果韩若壁不但不与我为敌,反而出手助我,黄芩也可能转而一道助我。哪怕他不助我,能够袖手旁观的话,也等于去了一个劲敌,到时我随机应变,抓住机会再一次制住公冶修,要办之事也未必办不成。只是,那个韩若壁素来油嘴滑舌,说话真假难辨,他刚才传入我耳中的话,是真?是假?还是半真不假?若是假的,我依言收蛊,岂非变成束手就擒了?到底能不能信他?
因为韩若壁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熊传香,所以当熊传香瞧向他时,二人的眼光交汇了一瞬。
就着这一瞬间,韩若壁不着痕迹地送去了一个颇有诚意、令人信服的微笑。
熊传香仍在犹豫,可由于刚才的一分神,眼见自己的蛊子受制于黄芩真力挥舞而出的无形力网,已越来越向自己这边靠近。她慌忙又加强了蛊术的控制,那些蛊子又向黄芩以及那些庄客所在的方向逼近。
此刻,熊传香只觉身前是悬崖,身后有追兵,无论往哪儿去、怎么选,都是凶险难测。面对这骑虎难下,进退维艰之境,终于,她把心一横,暗道:能不能信,也要信他这一次试试,总好过当场被杀吧。
主意已定,转瞬,她疾速退让开几步,两眼一翻,嘴巴张大,肚内的‘雪蛤蛊’发出一声震颤不定,响彻全场的‘咕’的鸣叫。
听闻蛊鸣,那些个庄客们俱心中大骇,以为熊传香又要施展什么更为古怪、强大的蛊术了,纷纷一面后撤得更远,一面或舞动兵刃,或拉开架式小心提防。
就见,原本那些在月光下、黑夜中时高时低,盘旋不定地飞舞着的,不断想要袭向庄客们的、银白色的蛊子,仿佛听见了某种不可违抗的使命的招唤,疾如电掣雷奔,密如飞沙扬砾,净如风卷残云,刹那间全都涌回到了熊传香的嘴巴里。
她真的把蛊收回去了!
黄芩见状,将长衫披回身上,垂手立于原地,谨慎地注视着她。而那些已绷紧起全身肌肉以应不测的庄客们都不禁愕住了。
不待他们回过神,转过劲,韩若壁已抚掌大笑起来,道:“精彩!真他奶奶的精彩!”
紧接着,他整一整衣袖,故意清了清喉咙,道:“这许多江湖豪杰、英雄好汉合起伙来同一个小姑娘拼斗,虽然精彩之极,却未免有失风度。”
呆立已久的公冶一诺低头瞧了眼手中的宝剑,‘呃’了声,面上显出几分尴尬之色。
看来,他觉得韩若壁说的有点道理,因此心生惭愧。
‘日月轮刀’肖八阵一脸严然道:“难道在韩大侠看来,就因为想杀公冶庄主之人年纪颇轻,我们便只能听之任之,管不得了吗?”
韩若壁双臂一张,道:“管得,管得,当然管得!不过,在场的各位,有哪一位不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提起名头,那都是响当当的,可此番若是管的失了风度,不仅有损自己的名头,顺带也砸了公冶庄主‘金碧山庄’的招牌不是?”
其实这些位里,还真有不少自视极高,可并没啥拿得出手的真本事,且在江湖上也没甚名气的混混,韩若壁出言拔高他们,不过是为了方便说话,言下之意,你们个顶个的厉害,却为何不敢和人家小姑娘一对一的干仗?
大多数人都听出了他的意思。
熊传香暗喜,心道:有他这么一搅合,兴许这一趟不白来。
肖八阵冲韩若壁拱了拱手,道:“韩大侠,谁都知道‘风度’是个好东西,我们这些江湖粗人也不是不想有风度,只是一般情况下,不愿冒着流血、送命的风险硬充‘有风度’罢了。”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说虽然我们有些本事,一对一抵死相拼,未必拼不过那个女巫祝,可没谁愿意冒送命的风险全力而出,所以大家一起上才是最为公平、合理的手段。
话锋一转,他又道:“当然,韩大侠是极有‘风度’的,所以尽管吃在庄上,住在庄上,也还能保持中立,问心无愧地站在这儿,连手指头都不抬一下,自然不同于我们这些个没风度的。”
后面那句话里的讥讽之意已十分明显。换而言之,就是骂韩若壁受着公冶修的好处,可当公冶修身陷危机时,却啥忙也不帮,只知道在一边杵着说风凉话。
韩若壁冲他貌似友好地笑了笑,道:“我这不是已经站出来,想试着管一管吗?凡事总得弄个清楚才好解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