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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擎的弓箭功夫冠绝全军,长箭挟着劲风,迅捷诡异,去若流星。凌疏激战中听得风声不对,却已经躲避不开,只得勉强错了□体,那羽箭顿时没入左肩之中,从前面透出一个箭头来。他被那强劲的来势,带得身躯往前一扑,却及时用长剑驻地,撑住了。
杨晔一呆,回头看看羽箭来处,却见北辰擎已经搭上了第二支箭,凝神聚气,蓄势待发,他一声哀呼:“云起!”纵身扑了过去,挡在那弓箭前,北辰擎看到他满眼的哀求之色,微微一怔,被杨晔趁机一把夺去了弓箭,杨熙已经在一侧低喝道:“小狼,你想气死我!你看他杀我多少人!”
杨晔慌忙道:“我不是……哥你受伤了,我哪里舍得气你?你先回营好不好?这里我来处理。”
此时凌疏慢慢回转身来,看向杨晔这边。虽然他身边的黑甲骑兵已经尽数毙命,唯余他孤身一人,但众兵士被他的杀气震慑,已经不太敢靠近他。恰杨晔夺下了北辰擎手中的弓箭,隔着战场上满地的呻吟哀呼,两人遥遥相望,却相对无语。
凌疏衣甲上满是淋漓的鲜血,脸色惨白,黑发在清晨的风中猎猎飞舞。待看到杨晔手中的弓箭,眼中愤怒的烈火再一次熊熊燃烧起来,通身戾气大作。他慢慢举起长剑,远远对着杨晔,却终究“呵”地一声轻笑,笑容凄惨,笑声却冰冷。接着他转身,似乎想走掉,枕冰剑在空中划起一道流光,却连人带剑扑倒在地上。旁边的兵士正打算借机冲上去结果了他,见他复又一跃而起,背上犹自钉着那一枚长箭,向着南边踉踉跄跄去了。虽在重伤之中,竟仿佛随风而逝,瞬间就消失在清晨的薄雾轻云之中。
杨晔举着那弓箭张皇失措:“我不是,我没有……凌疏,你杀这么多人,我不能饶你,可是刚才……哥哥!”他一声惊呼,顾不得再啰嗦了,原来杨熙再一次倒了下去,结结实实地砸在北辰擎的身上,这次是真昏了过去。
这以后长长的一段日子里,凌疏离去时黑色的身影只能在杨晔的梦里偶尔出现,如一头受伤的野兽般,孤单决绝,萧瑟落寞,牢牢地定在了他曾经少年轻狂的心中。到后来连梦也破败不堪荒诞不经,把他的轻狂一寸寸洗荡干净,终至梦也梦也梦不到,唯余相思欲绝。
杨晔呆呆地站在帐门处,看到中军帐里,十几个军医在忙碌,杨熙伤在胸前,跟心脏只差了一寸,凶险异常,到如今还昏迷不醒。北辰擎这次不但添了新伤,从前的旧伤口也裂开了,失血过多,下了战场就支撑不住,同样昏迷了过去。杨晔撵着那军医问:“我哥哥不碍事儿么,不碍事么?云起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那领头的老军医见他跟着自己碍手碍脚,便好言劝他出去:“侯爷,您先去外面等着吧,如今殿下和将军暂且并无性命之忧,得等等才能看出好歹来。”杨晔张口欲言,被进来找他的白庭壁拖出营帐道:“侯爷,那边魏临仙他们找你,你过来!”杨晔道:“都这当口了还找我干什么?烦得慌,你别拉我!”在营帐门口蹲了下去,抱头不语。
白庭壁依旧跟他拉扯着,劝道:“侯爷你别这样,大事要紧,破洛军大半人照着咱的安排已经潜入了洛阳,就等着您去主持大局了,快随小的来吧!”
杨晔抬头,瞪起了血红的眼睛看他:“哥哥和云起伤的那样,你说我有心思么?”
白庭壁道:“可是现下若松了这口气,那就前功尽弃了!咱们从去年起事,千辛万苦为的是什么?如今洛阳就在眼前,可不能功亏一篑。刚才我问过军医,殿下和云起暂且是不碍事的,你别担心,快随我来吧!”用力将他扯了起来。
杨晔逐渐回过神来,咬牙跺脚骂道:“日娘贼!他两个敢有事儿,小爷我血洗了洛阳给哥哥们陪葬!小白你说的不错,走,咱们去商议商议,看如何拿下洛阳,我要让哥哥一睁眼,就看到了洛阳城的城墙,这样他才能好得快些!”
好吃懒做的淮南侯被迫出来主持大局,他提起来杨熙和北辰擎的伤势就是一阵恐慌,听到属下大将们禀报军情就是一心烦躁,想起来始作俑者凌疏的下落就是一声咒骂,骂他的同时又操心怕他自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不定就被野狗啃了去。这乱纷纷的滋味交替煎熬着,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咬着牙骂了一千句日娘贼,也无济于事,最终只得稳定心神,开始着手安排一应事宜。便吩咐魏临仙一番话:“赵王殿下和云起都受了伤,洛阳我是去不了了,你带着小白他们,按照原计划进行,在城里等着我。”
接着又转向任鹳:“任先生,这次劳烦你跟令高徒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