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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洽卿正在愣神,严子均在桌下碰了碰他的腿。他马上明白,赶紧站起身,掏出口袋里的碎银,放到雅丽身边的托盘里。
老鸨立刻眉开眼笑,端起托盘,对雅丽说:“雅丽,严公子是个雅人,这位小虞先生既然跟他同来,一定也是雅人。你好好唱一曲苏州评弹,让他们两位指教!”
旁边的侍女递上琵琶,章雅丽接过,轻启朱唇道:“我给两位来一曲《楼台会》吧。”
雅丽的十指在琵琶上上下翻飞,琵琶声如同流水一样漫开来,真如白居易所描绘的那样:“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伴随着动人的琵琶声,雅丽唱道:
……永别重逢祝英台,
我有如淡淡的春风灌满怀,
今日还了久久相思债,
可是你……
永生永世不分开!
虞洽卿平时做伙计忙,也从未有花钱进过书场,中规中矩地听过评弹。当琵琶声起时,他还有些心猿意马。听着雅丽吴侬软语的轻吟浅唱,他很快就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
弦停声息,一曲终了,严子均忙着鼓掌,虞洽卿才从刚才的境界中走出来。
“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来,我替阿德兄弟捧场。”说着,严子均掏出一张银票递上。雅丽笑吟吟地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侍女将银票接过。虞洽卿看到上面有“十两”的字样,心中仿佛突然被什么螫了一下,疼痛无比!十两银子,只是听了一下曲子,就没有了。这钱花得比打水漂还快,有什么意思?他想到了在家中整日劳作的母亲,她老人家劳累多少年可能还挣不到十两银子啊。想到这里,他浑身开始发热,人变得焦躁起来。
侍女将琵琶一同拿着走出。不一会,老鸨从房外走了进来,说:“两位白相到现在,肚子吃不消了吧?”
“我……我们不饿!”虞洽卿连忙答道。
老鸨听了“扑哧”笑起来,“小阿弟,这是规矩,不关你饿不饿。当然,你是生客,也不能怪你。你说呢,严公子?”
“没说的,摆酒!”严子均豪气地一摆手,又拍出一张银票。
虞洽卿迅速瞟了一眼,不由得直吐舌头,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天呐,这是什么酒?这么贵!”
“这是花酒,在意不在酒,当然贵!”严子均微笑着说。
虞洽卿坐不住了,起身走到严子均身边,一把揪着他的袖管,拖到了房门外,轻声地问道:“摆花酒又意不在酒,到底是什么意思?”
“进了书寓的门,能让你摆花酒,就说明人家已对你暗生好感,有了一点情意。事情就可以继续往下进行了。”
“摆一台花酒就要一百两银子,往下还有什么花头?还得花多少银子,才能和雅丽碰和呢?”
“着急了?”严子均振振有辞道,“阿德兄弟,我可告诉你,玩书寓里的先生,一定要有耐心。很多乐趣就在过程之中,开小先生更是如此。你不要心疼银子。我们这些人天生就是挣银子的,挣下银子干什么?不用银子去享受,不用银子买风光,还要银子干什么?”
虞洽卿无话可说。
老鸨带着两个女佣端着托盘进来,酒菜很快摆上。虞洽卿手捂了一下肚子,悄悄地问一个女佣说:“厕所在哪里?”
“出门下楼,向左拐,再向右拐。”
“我去去就来!”虞洽卿对严子均胡乱招呼一下,一溜烟跑下楼。到了楼下,他没有向左拐,也没有向右拐,而是径直冲出聚美轩的大门,一头扎进上海滩的夜色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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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遭遇无边温柔(1)
虞洽卿快步走着,他不辨方向,梦游神一般。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他听见身旁的两个伙计模样的人说:“我们去看电灯吧?”
“好吧。只是南京路、外滩和百老汇路都有,我们去哪里看呢?”
“去外滩吧。从那里看完,我们正好回南市。”
漫无目的行走的虞洽卿听了,便跟在他们两人身后,也往外滩走去。
上海滩的新鲜事物就是多,刚到上海时,看到烧煤气的自来火路灯,虞洽卿就感到神奇得很。不久,他又听说上海滩还有只用金属丝连接、亮度比自来火路灯还高的电灯。
上海滩最早出现电灯是公元1879年,这一年的5月28日,英国电气工程师毕晓普在乍浦路的一家仓库里,用一台10马力的蒸汽机为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