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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你知道这只法镯有问题。”
“是。”
“你故意的?”
宫小蝉第一次出现了犹豫,然后她说:“我是故意的……”
一道疾风扇上她的脸,她被打得偏过头去,连着还未出口的解释也被打散了。
她放下手,慢慢转过脸来。
南珂放下已经晕过去的章海雪,看着她,沉声问:“为何这么做?”
为什么?因为她是我接近幽冥泉的最大障碍,六个人回青空,我却做了七只镯子,我用了整个下午说服自己把绿色那个给她,那是唯一一个加了金水阵的镯子,戴上它,她可能会漂流到异界,也可能在抵达异界前就因为法镯能量不足而被罡风撕裂。
为了去往上界,为了得到返生泉,我作出了连自己都唾弃的决定。可如果返生泉根本无法复活爹,那我去上界还有什么意义?
这些年的努力就像一场笑话。更可笑的是,你教导了我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没有害她,虽然起初我给的是坏镯子,可是后来我给了她真正的法镯,我告诉了她原来的绿镯子有问题,嘱咐她用新的。是她自己戴上了绿镯子。
“为师问你,为何故意给她法阵错误的镯子?”
他的嗓音愈发冷硬,宫小蝉发现自己也跟着手脚发冷——他对她的愤怒让她觉得难以承受。
真是的……明明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可是一见钟情咒的效力好像还没彻底过去啊。
她梗着脖子:“我没什么可说的。如果您觉得是我的错,那就是吧。”
她心中其实仍怀着一丝侥幸,希望他能再问问她,希望他口气软一些,希望他能看到她眼底的委屈,只要他再问一次,那她就会把一切和盘托出,她曾对章海雪心怀恶意,她的错她认,可不是她的,她半点黑锅都不会背。
但宫小蝉不知道,对南珂来说,她有谋害章海雪的理由。
那天夜里,她醉了,在他怀里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牵着他的衣角,喃喃:师父,别和章海雪在一起。
他知道那是由于情咒的作用。
他分明看出了她的异常,却坚持告诉自己只要回到这个世界一切就会恢复原状……他清楚她是怎样的人,却忘了在咒术的驱使下,即使一只黄鹂,也能突然像秃鹫那么残忍。
在即将回到九嶷的时候,他大意了。
南珂与其说是在生宫小蝉的气,不如说是生自己的气。然而这一点,宫小蝉不会明白,她看到的是他的震怒,脸颊还在火辣辣地疼,提醒他为了章海雪打她,他不信任她。
……也许,他本来就不曾完全相信过她,那至少,他总该清楚她的为人。
宫小蝉等着南珂再说些什么,说些什么,哪怕将刚才的质问再重复一遍也好,她会立刻将镯子的真相说出来。
其实她完全可以现在就说出来,却执拗地将刀柄递给南珂,将选择权送到他手上。
她没意识到,这个不理智的决定的背后意味着怎样的依赖,撒娇似的,笃定他能理解她,笃定他会包容他。
南珂确实出声了,他望着昏迷中的章海雪,对宫小蝉道:“为师现在不会处罚你。”他仿佛压抑着什么,“自己封了真气,去无名涯思过吧。”
“……”
“还不走?”
宫小蝉突然笑了,笑容嘲讽,眼底悲哀。
“您这算是徇私?”她轻声道,“您认为是我害了章海雪,却还不愿意押我去戒律阁?师父,残害同门是大罪呢……”
“你中了咒。”南珂说得又快又重。
“但中咒不是害人的理由。”
这一刻情景奇异地颠倒过来,南珂为宫小蝉辩解,宫小蝉却像要挑战什么似的步步紧逼,南珂几乎有些狼狈,眉心深蹙:“……不错,但你方从那边回来,身上咒术还未完全消除。待咒术完全解了,为师自会惩戒你。”
“不必等那时候。”宫小蝉语气很冷静,扯下腰间的阑冰剑向下一掷,剑身斜插|入地,剑穗不住地摇晃,“现在就把一切都说清楚了,怎么罚你说,我做,然后你我各走各的。”
南珂冷了脸:“不要胡闹。”
宫小蝉微微冷笑,心里钝痛。
就在今日在丁婵那里她遭遇了三年来最残酷的真相,虽然当时她不服输地说要去“验证”丁婵说的一切,可她又怎会听不出对方话里有几分真假?
纵然不中,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