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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夫人是想——”叔碧忐忑地喘了口气,被吕姬的目光盯住而心头发冷。为此,她是有点儿不可想象,一旦她们的诡计在得逞之前被吕姬发现的话。
季愉深吸口气,不停地换了气,才平复下胸口明显的伏动。在此期间,对面的信申因姬舞的问话而暂时与她的视线交错开了。她松懈下来,便把视线挪到了当下进行中的射礼。
在真正射箭之前,还需经过一套繁缛的礼节,由此请出了主宾代替天子洗器、洒酒、献祭,之后是宾客们按照尊卑一一敬酒。再有寺人入来端上了美味佳肴为天子犒劳众臣。趁众人在射箭前先饱腹之时,便是由天子太房旨意安排了凑兴节目。四名寺人在天子与诸侯之前摆上了青铜羊角台几,上面摆放了一张九凤彩绘朱漆木瑟,瑟前之席是为锦缎缝制,可见即将出席的乐师地位非同小可。
“嘿。是荟姬。”叔碧没看到人便急着笃定。
荟姬与那六名抱瑟的女子是从门右侧走了进来。
83、捌叁。编钟
美若天仙又贵为诸侯之妹的名乐师,来到了天子与太房面前行礼。
窃窃的语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焦点集中于进场的荟姬一人。季愉可以在里面听见天之娇女、技艺超群等赞美之词,有正必有反,存有一些猜忌之话也不奇怪。
“何人不知燕公乃风流公子。即便是荟姬,也难以束缚燕公。”
“是。若一女子苦求于男子,深恐是为男子所嫌弃。”
姬舞的难求,只能惹起荟姬熊熊的欲望。姬舞对于荟姬是否为逢场作戏,需要一番周折的深思。俨然,此事要看的尚不是姬舞的决定,而是决定于鲁公姬晞的态度。
“鲁公与燕公不合,素有所闻。”
“据称是由于燕公与公良先生关系十分之好,令鲁公妒忌。”
说起那几位年轻英俊的公侯,妇人们语中不禁带出倾慕之意,笑声绵绵之中暗含暧昧,可让不经人事的年轻闺女羞红了脸。季愉在听见公良二字时,早已把耳朵竖立起来。之前一直有打听,公良不比其他公侯,风流史似乎平淡了些,除了惹点是非的伯怡。至于王姬阿朱暗慕他之事,恐怕是外人一概不知。
“公良先生乃天子器重之人,可惜命不久矣。”
“公良先生乃一可怜人。”
可怜人?季愉对此保持质疑,心里埋藏的闷气又被引发了出来。刚刚看了好一阵子,在这会场里头独见不到公良。想必公良又以病弱为借口不现身了。这样的人,还想让她在射礼里去找他?心头一时思绪纷杂,恼怒无法平息,想:若是与他见面,必要骂他个淋漓痛快。
场中的乐师怎知她心中烦躁,正弹奏那喜乐的乐曲为讨得天子一家欢喜。一般而言,瑟毕竟不能比琴,其构造束缚它较之琴只能奏出单一的音乐。然今日乐师瑟音一时磅礴一时细腻,瑟乐斑斓多彩,不比琴声逊色,可堪称为绝技。荟姬的瑟之有名非徒有虚名。
众人听得十分喜乐,且听四周有六只瑟声为中间独瑟烘托,女瑟工又是一个个娇美倩影,赏心悦目。无论是老者或是年幼者,都频频伸出头去探望。
天子之位的帷幕后面,影子便是向左侧太房之位凑近,有耳语之声,应也是在赞叹此凑兴节目之美妙,获得了众人与天子芳心。于是太房自鸣的笑声从左侧纱曼之后飞扬出来,使得那朱色纱曼如涌云般翻卷。相比之下,右侧纱曼安静垂落,里边修长沉静的影子愈发端庄不容玷污。
季愉的眉头锁紧。叔碧在旁眨着眼睛,难得按住性子,听下方那排德高望重的老乐工热嘲冷讽,无不是针对中间的飞扬跋扈之人。
“总有一日会让自己从树上摔下来,痛如蛇咬。”有人如此狠狠地诅咒道。
但那乐师正得意着呢,怎会被这些闲言闲语所困扰,大概只把这些人的话当成了蚊子发牢骚,不足为惧。她扬指,朱色的指甲像是鹰爪子在五十弦上拨音,四边浪一般的瑟声与她同进,带出的是九只编钟忽然嗡一声齐响。钟声浩大,犹如海底掀起的飓风,将瑟乐推到了一个巅峰。
全场震颤,哗然。
瑟声滚滚如浪式,它身后是坚强的钟音,一个个连续又有秩序的浮托瑟乐前进,无法令人忽视。听者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向了憾人的钟乐,见其为两排悬挂于凤木上,大小秩序排列,外型弧线优美而讲究,雕琢的铜纹富有深意而精华,最特别的是其钟口舍弃了之前的直垂式,四周微翘,使得音色在人的想象中好比振振欲飞。众人从未见过如此新奇之物,纷纷猜测此钟为何人所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