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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华听了一会儿,觉得那江煜说得有理,便也没再惊慌,静下心来将胤禛的身子擦拭了一遍,又将他的衣裳都换了下来,这才坐下来歇口气。
良辰听从太医的吩咐,将胤禛换下来的衣服都拿去烧了,以免疫气传播开来。
外面已经听不到福晋的声音,想必等了一会儿,她们便走了吧。
妍华站起身来,走去窗子便要开窗子,一个老太医忙低低地呵斥了她一句:“这个小姑娘这是要做什么!你是想将这屋子里的疫气传播出去吗?若是疫情在京城中传播开来,你可知后果有多严重!”
“我……我只是想,这里面憋闷,贝勒爷在这样的环境下,如何能好得快呀……”
妍华哪里考虑到这些,她只想着这屋子成天不换气,憋闷得很,这于胤禛而言也不好,长期吸着吐出来的疫气,怎么可能好起来?
那太医闻言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四周,又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们的口鼻上都围着厚布,闻到的都是上面的中药味道,无暇思虑这些细节。眼下妍华这样一提,他倒是觉得有些道理,沉吟了一会儿后,喃喃道:“可若是开了窗子,将疫气传了出去,我们都担待不了。”
“吴太医,我有一个法子。”又是江煜,他听到吴太医的话后,忙走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章 生死
吴太医是太医院的左院判,已年过半百,经手的病例很多,只是宫中鲜少发生时疫,所以胤禛的情况对他而言,也是棘手。
他听到江煜那么说,有些怀疑地看向了他:“什么法子?”
江煜道:“康熙四十二年,兖州闹饥荒的时候,我与家父曾去过那里救治百姓。有些未染上时疫的百姓不管白天黑夜,都会在屋子外面一周竖上火把,我与家父初时以为他们是用来照明,可看到白日里也不间断,细细一问才知道,他们竟是在以火防疫。我们经过一个村庄时,那里用此方法的百姓泰半都未染时疫。我想,许是火能阻止疫气的散播,若是在这间屋子周围燃上火把,再开窗透气,那疫气想必就不会传散出去了。”
“这……”吴院判沉吟了一会儿,不敢拿捏,“这终究是你的猜测,没有确切证实,我们不能冒这个险,若是将疫气传了出去,我们太医院便是大清的罪人了!”
“可那位姑娘说得对,若是一直不得透气,好端端的人也会憋出病来,贝勒爷就更难好起来……”
妍华见他们争执了起来,也不再试图开窗,忙心乱如麻地走回了病榻边,握住胤禛的手直发愣。
她摸了摸胤禛的额头,还在烧着,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擦拭过一遍身子又换了一身衣服后,他的脸色稍微好了些,虽然依旧暗沉,似乎隐隐泛着黑气,可是却显然比她刚进来的时候好了些。
天知道她刚看到胤禛时,心里是有多害怕,仿佛整个天地都要崩塌了一般。若不是良辰扶住了她,她绝对要当场腿软跌倒了去。
她心心念念的人啊,那个总是拿话挤兑她的人呵,那个在信中还要提醒她写小札的人呵,居然死气沉沉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从未觉得如此无助过,以前在自己家中,她若有事,可以找兄长,可以找阿玛额娘;自去年进了四贝勒府后,她渐渐习惯了依赖胤禛。虽然他刻薄,也爱捉弄她,可是有他在身边,她总是由衷感到心安。
“你若是出事,我该怎么办?禛郎,婵婵在这里,你睁开眼看看可好?”妍华也不知为何,对是否会染上时疫并无半丝恐惧,太医们忙着商讨应对之策,无暇顾及这里,所以妍华握上胤禛的手时,也无人过来阻止。
他仿佛听到了一般,手指动了几下,只是眸子依旧紧闭,似是被粘住一般,用力睁却睁不开眼来。
“格格,奴婢方才听到十三阿哥府上那两个丫鬟说,贝勒爷已有从昨儿下午到现在未进食过,奴婢让她们熬了些清粥,待会儿试着喂贝勒爷一些吧。”
那两个丫鬟见胤禛府上来了人,便再也不肯进屋子伺候了,良辰一逼迫,她们便扶着额头说头疼。良辰无奈,也不再强迫她们,只是让她们在外面听候差遣。
妍华闻言,握住胤禛的手一紧,倒抽了一口气:“为何不喂他吃东西?她们及时如此伺候的吗?”
“她们说喂一次,贝勒爷吐一次,还吐得厉害,后来连胆水都吐出来了。太医怕那样吐下去不妥,便没让她们再喂了。”
妍华叹了一声,没再抱怨。
她抬手细细在胤禛的脸上描摹着,无意识地在他脸颊上婆娑着,心里疼得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