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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原不冷不热的答道:“我小时候曾差点做了叫化子,却从没当公子的福分。”
屈箭南朗声笑道:“英雄何问出身?以丁师叔的丰姿神采所作所为,有谁能不赞上一句翩翩浊世佳公子。箭南当日听闻丁师叔的故事便心生仰慕,不料今日有缘得见,却险些有眼不识,尚请丁师叔原谅。”
丁原见他不但不与自己计较,依然谦逊有礼,言辞得体,也不好意思再冷言冷语,于是淡淡微笑道:“阁下是名门之后,少年有为,该是我羡慕阁下才对。”
姬雪雁见丁原收了刺头脾气,心中喜慰,嫣然笑道:“你们一个说仰慕,一个说羡慕,倒是熟络的很快。”
段唱在后面凑热闹,道:“这就是英雄相惜,我们都老了,已无当年鲜衣怒马杯酒论交的豪情。再过一二十年,天陆正道浩气,就该轮到你们这些年轻人仗剑宏扬、纵横九州了。”
姬别天不以为然道:“老夫还未嫌老,你怎的先叫起老来?他日若再有妖孽猖獗,我的这把老骨头也一样能御剑九天,快意恩仇!”
姬雪雁冲着段唱,一吐香舌道:“爷爷可是最忌讳一个『老』字,再说段师伯不过比我爹爹大上十几岁,也未必见老啊?”
屈箭南笑道:“家祖最佩服姬师叔祖的也正是这点,他经常向晚辈说起当年您与他并肩大战群魔、一夜扫平屠罗峰的往事。他老人家若不是正在接待碧落剑派的掌门师叔伯,此刻定已迎到山门前了。”
姬别天听屈箭南借屈痕之言,说起当年自己最得意的一战,心中甚是受用,哈哈一笑道:“那都是百多年前的往事,还提它作甚?碧落剑派的停心真人也到了么,他来的还真是早,不知七子之中这回来了几位?”
屈箭南回答道:“除了停心师叔伯外,还有停云、停涛、停风三位前辈,和门下十数位弟子。”
姬榄道:“碧落剑派来的人可真不少,连停心掌门师伯都亲自驾临,令祖着实好大的金面。”
屈箭南不显得色,只微笑回答道:“回禀姬师叔,原本家祖过寿并不愿惊动诸位仙友,只是想着自从二十多年前婆罗山庄一役后,大家都许久未曾聚首,才借着这个因头,请来天陆众位仙家耆宿,以叙别情。”
和婉问道:“屈师侄,不知家父到了没有?”
屈箭南道:“请和师婶放心,燃灯居士是我滕师伯去请的,至迟明晚必到。”
姬雪雁说道:“娘,我们可也有好多年没见到外公了吧,不晓得他老人家的胡子是否真长到了地上?”
和婉慈和笑道:“就你小时候最会淘气,差一点就把外公辛苦留了百多年的胡子,给剪个精光。”
大家边走边聊,天阶虽长,一路行来也不觉气闷。
天阶分为三层,每隔一百二十三级,便筑有一处平台以供人驻足歇息,平台上,还建有飞檐铜铃的凉亭,正可俯瞰脚下云涛飞流。
当众人登上第二层平台,却见凉亭内外已有来宾立足,相陪的,正是丁原当日在碧澜山庄遇见过的杨挚夫妇。
丁原未曾见到凉亭中人也就罢了,可一瞥之下,禁不住怒火陡生,暗自冷哼一声。
原来凉亭里的宾客,正是东海平沙岛的耿南天、葛南诗、曲南辛与耿照等人。
他们比姬别天等人早到片刻,却停留在天阶之上,欣赏起黄昏日落,偏巧被姬别天一行人从后赶上。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几年来,丁原为了盛年蒙冤之事耿耿于怀,总想着怎么找平沙岛的晦气,没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在这里撞上了正主,这样的机会他怎容错过?
当下,丁原佯作不识的问道:“这凉亭里偌大一帮人是谁?”
姬别天面露不豫之色哼道:“便是东海平沙岛的人,我们不必理睬,只管上山。”
丁原“哦”了一声,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一群无耻之徒。屈师侄,你们越秀剑派怎的把这些人也请了来,莫要玷污了这名山的钟灵仙气。”
屈箭南自然听说过翠霞剑派与平沙岛的纠葛,知道丁原与盛年分属同支,闻言心中叫糟。
果然凉亭里有一妇人的声音,喝道:“是谁家的弟子,如此没有教养?”
丁原听到曲南辛的声音,心火更盛,轻蔑的冷笑道:“屈师侄,这好端端的,仙山上怎会有乌鸦在燥舌?”
忽见眼前身影一闪,曲南辛柳眉倒竖,望着姬别天兴师问罪道:“姬仙友,这娃娃可是你的门下,竟这般无礼!”
姬别天本不欲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