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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翻过他的手,按到自己胸脯上。董致中何时享过这等艳福,当场两眼发直,口吐白沫,天灵盖象开了条缝,三魂七魄全飘走了。
桃夭夭忙用手遮住巧儿的脸,道:“危险,小孩不宜看这个。”忽觉头晕脑胀,想出屋去看雨势,腿跨软绵绵的使不出力。
巧儿低声道:“方才那酒,叫做‘缠丝软筋露’,人喝了六根混浊,情迷意乱。你假装睡觉莫乱动。”从背篼里掏出几片草叶,送到桃夭夭鼻端。桃夭夭登觉神清气爽,醉意全消,连胸口伤痛都消失了。他知道巧儿绝非常人,忙依她的叮嘱,趴在桌上佯装打瞌睡。
众秀才也挪不开脚,却只顾嬉闹发痴,毫无半点戒心。苏中玉笑道:“喝了我的酒,必喝我的茶,否则出不去这门的。”
旧时俗谚“酒是色媒人,姻缘茶说合”,男女间论‘喝茶’,即是成亲的意思。众人喝过CQ的美酒,又得了这露情的话头,立即争相献谄。苏中玉又道:“茶室狭窄,仅容两人对坐,董先生德高望重,先跟奴家去醒醒酒罢。”董致中斜眼睨视左右,比中状元还得意,扶着苏中玉的肩膀,半倚半搂,转入里边寝室去了。
红烛烧了半截,苏中玉回到堂屋。只见她星眼朦松,粉面含春,呼吸还带娇喘,曼声道:“毕竟是老年人,两个回合便缴械投降。唉,奴家意犹未尽,那位再来接力?”众秀才心痒难挠,抓阄决定次序,姜显亲幸得榜眼之荣,也搂着佳人入内“喝茶醒酒”。
如此往来数回,天色已朦朦发亮。众秀才依次应卯,个个有去无回。最后只剩桃夭夭趴桌子假睡,巧儿仍守在身边。苏中玉走出来,恨恨的瞪了巧儿几眼,冷笑数声,飘然出屋了。
巧儿面露难色,想了想,压低嗓子道:“她向我挑战呢,我且和她过过招。桃大哥,你乖乖待着别乱动,不然性命难保。”由袖子里掏出个东西,塞进桃夭夭手里,道“这个送你,随着带着可以驱邪,方才那女人忌惮我,全因为这玩意儿。”
桃夭夭接了细看,绿油油的玉牌,形似竹片,重如黄金,中间篆个‘镇’字。他料定是仙家宝物,忙道:“你给了我,自己怎么办?此物既可驱妖,你拿着才是物尽其用。”
巧儿烦了,插腰道:“罗嗦个鬼!又不是值钱东西,我回去让天机师兄重雕一个就是了。再婆婆妈妈不听话,我给你贴张‘倒运符’,让你倒霉晦气一辈子!哼。”虽是责骂,却脆生生宛如银铃,跟着顿足挫腰,身影飞出房门。
桃夭夭把牌子揣入怀内,思度巧儿稚气可掬的神态,以及她提到的‘师兄’――既有师兄必有师门,她是那位仙师的徒儿?转念又记起董致中等人,他们到底有何遭遇?眼下处境怎样?他少年人好奇心重,经不住左思右想起念头,忘了巧儿嘱咐,站起身活动开腿脚,便悄悄朝后边摸来。
堂屋连着走廊,两边厢房数间,打开门里面全部空空如也。桃夭夭纳闷“奇怪,几个大活人无影无踪。莫非被苏中玉囫囵吃了?吃人不吐骨头,那女人是什么怪物?”
心里狐疑,再走入房内细察,墙根角落都摸遍了,连秀才们的足印都没发现。桃夭夭站定房中,屏息静静的思索,忽听“悉悉嗦嗦”的微响,好象雨水浇洒沙地。他循声寻找,只见墙角里立着个木架子,架上挂了几匹华美绸缎,下边放着细眼竹筛,揭开筛盖,里头铺满桑叶养着蚕,还有几只蚕蛾在产卵。那阵洒雨似的怪音,是蚕儿啃食桑叶发出的声响。
桃夭夭笑道:“种桑养蚕,抽丝织锦,苏小姐勤事女工,倒有几分良家主妇的做派。”猛然笑容凝滞,死死盯着竹筛,眼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原来筛内蚕虫不多不少,刚好七条。白胖胖身子扭来扭去,真象秀才摇头晃脑的样子。桃夭夭毛骨悚然,暗想“难不成,秀才们都被变成了虫子?”定睛凝视,有条蚕肉黄皮皱,长得特别丑陋。头顶戴着块绿色物事,指甲盖大小,棱角依稀,竟是董致中的那顶青绸书生帽!
桃夭夭骇然,叫道:“哎呀,蚕儿也装老学究,好厉害的妖法!”手臂猛甩,将竹筛掀翻。那蚕蛾立即飞起,喷出白花花的细丝,射中桃夭夭的臂膀。丝线遇风即长,绕着他身子缠裹。他连蹦带跳挣脱不得,连双臂也被缠紧,情急呼叫:“巧儿小神仙,快救桃大哥……”嘴刚张开,白丝粘住上下唇,封了个严严实实。这下只剩两条腿还能动。桃夭夭夺门而逃,匆忙间晕头转向,窜进屋子后的厨房。那白丝迅速延伸,从大腿直缠到足踝,不防脚尖踢着后跟,头朝前一跤摔倒。
相比前面的堂屋,厨房粗陋而凌乱,满地木柴散落,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