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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dwig的一排白齿狠狠咬着下唇,垂下的眼睛看着地毯,身体有些微颤。半天,才抬起头来,灰蓝色的眼睛里已经全是泪水:“我真蠢不是吗?那天在佛罗伦萨,我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坠入尘世的天使,但原来是我自己眼瞎了。这辈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他愤怒而哀伤地转过头,逃似地离开,在一声猛烈的摔门声后,消失了。
我看着那扇仿佛依然在晃动的门,心里喃喃地念:Ludwig,对不起,对不起。你会找到你的好姻缘的。来世我再补偿对你的伤害,可以吗?
“云深”身旁一直沉默着的那个人开口了:“现在屋子里没别人,你可以跟我讲真话了。”
我深深吸气,让自己镇定,然后慢慢转身面对着他,漠然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这是我从昨晚以后第一次正视他的眼睛。他的面色有些异样地白,往日澄明的眼睛里有些微弱的红丝。那是不是他昨晚与Matilda长久亲密的痕迹?我本已麻木的心突然锥刺一样地疼。
“Ludwig认识你多久,我又认识你多久?你说的那些,他信,我却不信。我要听实话。”他的面色一如既往地镇定,而眼睛就如同深井。
我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挪开视线,佯笑着看窗外:“怎么我说谎的时候你会信,讲真话的时候你反而不信了?”
“谎话是什么,真话又是什么?”他静静看着我,雷打不动。
我回答:“谎话是我还爱着你。真话是我的爱人其实是André。”
“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懒懒说道:“你这个人还真固执,非要我把话挑明么?好吧,我满足你。”我放下杯子,面对着他:“过去我用整个生命爱你,天地为证,日月可鉴。但你不要我的爱情,你伤得我那样深,让我几乎想要死去。从一年前你拒绝我那晚起,我爱你的心就已经死了。一直以来,我都在等机会,也要让你尝尝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只是没想到会进行得那么容易。”
“那你怎么这么快就让我知道你和André的事,而不是再等一等,好让我摔得再狠点儿?”他在审我。
我的脑子急速地转动着,脸上尽量装得漫不经心:“我也不想让你这么快就知道的,但是我太想André了,忍不住要去见他。都是那帮小报记者怀了我的事。”
他仍在我面前站得稳稳:“云深,我了解你。你不是这样恶毒的人。这里面一定有别的原因。”
“那你太小看我了,舅舅。我姓Marie。姓这个姓氏的女人,都会睚眦必报。”我淡淡道。
“别人会,你不会。”他仍是稳如磐石的沉稳,让我痛恨的沉稳。靖平,你就这么有把握么?你就真以为我注定是你感情游戏的俘虏么?为了打败你,我会不顾一切。
我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做这样好的一个演员。我轻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面对这个昨晚还与我痴缠拥抱的男人,妩媚地微笑。我离他那样进,我们的呼吸又搅在一起,一如在昨晚甜蜜炽热的黑暗里。
“你真是不肯信么?那容易。我的卧室就在里面,我们亲热一次吧,那样你就知道我还是不是处女。”我伸手到衬衣领口,慢慢从上到下解开纽扣,一面曼声低语道:“你不想么?”
他一直站着不动,只用眼睛深深地看着我。终于在我要解开最后一颗纽扣之前,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双腕,让我动弹不得。他握住我双腕的手因为用力而变得青白,但我却奇怪地感觉不到疼痛。那双深井般的眸子里猛然间如洪水泛滥般浮出的痛苦和悲哀,却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着我,一字一字地说:“如果说报复的话,我恭喜你,你做到了。”
他转过身,走到门边停下,但却不再回头看我:“公主殿下,我就不再打搅你了。”说完他推开门,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他关门的声音很轻,完全不似Ludwig愤怒的摔门。但那一声轻微的关门声,却让我以为那是我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我的泪纷落如雨。
我做到了。
我已经报复了他的欺骗,不是吗?
可为什么我心里的疼痛比之前更深重?
是因为他那双看起来痛得要疯了的眼睛吗?
不,他还在演戏而已!
我还在爱着他吗?
不!不!我只是这么多年爱他已经成了习惯,一时难以改变。但我现在是该恨他的。上帝,请让我恨他吧。因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