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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慢斜着眼看他,冷若冰霜,雍阙气势顿时矮了一截。
所以说女人是不能宠的,看看吧原先多么一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小姑娘,天天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督主长督主短,雍阙怅然若失地怀念过往,现在知道他心里有她爱重她放不下她,顿时就见风使舵水涨船高了,学会吼他了摆他脸子了以后怕是还要骑在他头上了。
他努力绷紧着一张脸,捏住她的腮扭了扭,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秦慢,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真人不露相啊,小脾气藏得挺深,在外一唬一个准吧。”
秦慢实在装不下去了,别过脸去,小声道:“实在是你欺人太甚,早知道我也不眼巴巴地奔到皇宫里来了。”
他打趣的笑容慢慢淡了,长长地叹息一声将人抱到膝头重新在罗汉床坐下,拾起搭在凭几上的软巾细细替她擦去鬓角的水珠:“这摆明是场鸿门宴,我宁肯你不来,来了再想全身而退就难了。”
秦慢任他柔柔地抚摸着自己的毛发,雍阙的力道很轻盈,抚弄得她像一只慵懒的猫,就差舒服得哼上两声,她歪起头来亮晶晶地看着他:“督主真的想我不来?”
雍阙一滞,略有些丧气地看着她:“私心里,我是真不愿你来,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场面。可是你来了,”他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我很高兴,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唇畔流连不肯离去:“你知道吗,入宫做内侍的人基本上都没个好出身。可我不一样,我从小出身并不比京里那些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差,也是被父母当成眼珠子精心捧着养的。可惜家道中落,父亲遭同僚陷害,家中姊妹姑婆全充进了勾栏院里,兄弟叔侄要么死在牢里要么死在流放的途中。至于我……”他苦笑了下,无意识地揉着秦慢的手,“因为宫里有个掌事太监和我爹相熟偷偷留下了我,结果却是入了东厂那个吃人的坑里。也幸好是入了东厂,”他轻轻笑起,“到了后来我掌权了,将当初那个构陷我家的狗官们一个个抄了家,灭了门。”
秦慢愣了片刻,他的经历竟是与她如此惊人的一致。
她仰起头:“听督主的话好像大仇得报后并不多畅快?”
他点点头,复凝视着她:“可我现在很快活。”
快活到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能用这么简单的话语来表白自己的心声。
秦慢被他盯得怪不好意思的,眼神乱瞟却被他抬起了下颚,他说:“秦慢,你跟我已经扯上了关联,再想断就难了。我是个生死不定前途不明的人,或许哪天我就遭了不幸,到时候你也一定不能独善其身。”他低下唇,“可是有我活着的一天,就没人能动你分毫。”
秦慢其实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从两看两相厌到现在满嘴让她受不住的情话。而她呢,她在这方面一向是稀里糊涂。当初只是被他一眼惊艳到了心里,再后来被他护着护着就护成了习惯。她有点懒,要不然不会这么多年都没去谋划报仇雪恨,所以也就习惯了被雍阙拎来拎去。
眼看雍阙寻着了她的唇,帘子霍然被挑开,一人一头冲了进来大呼小叫:“爹啊!爹你没事儿吧!爹你好好的吧!爹,呃……”
雍和呆若木鸡地站在腻歪的两人跟前,脑袋忽然被人一抓,连着人向后一拧,有人冷冷命令道:“闭眼。”
他浑身一哆嗦,背对着他们,死死闭住眼站得比木头还直,那厢雍阙若无其事地朝着窘迫不已的秦慢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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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有旁人在,雍阙不好搂着人再往下做些什么小儿不宜的事情,装模作样地替秦慢理了理人,将人端正放好,他清了清嗓子虎着脸训斥道:“我教你多少回了!为人处事慎言慎行!”
到底自己品行有待商榷,雍阙的训斥声势略嘘,雍和壮壮胆儿扭过脑袋来,嘿嘿一笑:“爹啊……儿子这不是担心你嘛,何况皇帝那边催着娘娘过去呢。”
雍阙一怔,脸色微寒,隐忍再三方才平稳道:“陛下召她何事可说了?”
不等雍和作答,秦慢已慢腾腾地站起来了,方才恼羞成怒的那个她仿若只是昙花一现,她并不敢看雍阙温温吞吞道:“督主不必生气,我答应了替皇上解慧妃娘娘的毒而已。去去就回,去去就回。”
雍阙不可思议地看她,随即想到在惠州时她确实救治过柳心瑜,但也只是稍稍压制了毒性而已,他立时阻拦:“不可!你可知道,万一慧妃未能痊愈你犯得就是欺君之罪!”
秦慢不慌不忙:“你放心,我会和皇上言明,”她轻轻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