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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进了他房间的内室,拓拔弘仍没有放开我,还是用进屋时的姿势紧抱着我,坐到床上。
“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挣了一下,发现不可能挣脱他的束缚,也就索性放弃了努力。
“先告诉我这些天来外面的情形。”
“你先说!”拓拔弘的耐心显然被磨得到了底,忍无可忍地对我低吼。
“那天晚上,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你又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竟会连几
步路都走不动了?”
我摇头,坚持地道:“我要说的太长,你先说。至少先让我问清几件事。萧代第二天都说了什么
?”
拓拔弘用力地瞪着我,眼中烈焰熊熊,象是要把我的脸烧出个洞,把想知道的真相挖出来。瞪了
半天,看看我脸上坚决的表情,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让了步:
“他觐见父王,指控你闯入质子府,公然劫走了他们的储君。因为当时有大批人证,包括北燕的
士兵在内,都证明你确实背着萧冉从质子府持剑杀出。事实俱在,父王自然要下令禁军在全城搜
捕你,好给东齐一个交待。”
“那么,二皇子呢?他的毒伤怎么样了?”
“他七天前就醒过来了。毒性已解,没什么大碍。”
果然。烟幕放够,该干的事情也都干完了,北燕王又突然生病,拓拔明再不赶快‘醒来’,只怕
反而要耽误正事。
我沉吟。“听说大王病了?病得厉害么?”
“还好……父王这场病来势很凶,整整昏迷了一日才被救醒。经太医精心救治,性命现在已不碍
了。只是父王年事已高,身体衰弱,被这场大病伤了元气,一时半日很难恢复,还需要慢慢卧床
调养。我说的够详细了么?”
拓拔弘瞪着我,脸色不大好看,显然耐心已快要到顶。
“你还要问什么?现在该轮到你了吧?”
“哦……好。”我笑了笑,道,“可是,我好渴,能不能先给我一杯水?”
“……行!当然行!”
拓拔弘面孔紧绷,咬着牙瞪了我一眼,点点头,终于放开紧箍着我的手臂,把我放在床上,到桌
前倒了一杯茶,沉着脸递到我面前。
我伸手去接,手指还没碰到杯子,拓拔弘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这是怎么回事?”他盯着我手腕上的淡淡淤青,沉声问道。
“啊?哦!没什么,受了点伤。”我往回缩了缩手,没有挣脱他的掌握,反而被他用力一扯,一
直举到了他眼前。
“不只是手腕,手背上也有,还有手指?”拓拔弘审视地检查着我的右手,眉头越皱越紧,接着
又撩起我的衣袖,沿着手臂一路看上去。
看到我肘间和肩头显眼的青色淤痕,他的脸色渐渐阴沉,抿着唇扫了我一眼,突然放开我的手,
双手一分,把我的上衣扯成两半。
……
……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着我青紫遍布的胸膛沉默良久,拓拔弘才终于开口,脸色铁青地一字字道。
“这不是普通的伤!分筋错骨,重手法,每一处关节每一块骨骼都没放过。是谁干的?”
我苦笑。早知道自己的体质是这样,皮肤过于敏感,受伤后的痕迹会留很久。可是没想到拓拔弘
的眼睛有这么尖,那些痕迹都已经淡了,又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竟然还能明察秋毫地看出来。
“没什么。运气不好,遇上一个厉害敌人。”
“是什么样的敌人?又是为了什么,要对你出动这样的手段?”
拓拔弘紧紧地逼视着我的眼睛,丝毫不肯放松。
“这是旧伤。你手腕上还有新鲜的擦伤和淤痕。这些天,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到底落到了谁的
手里?”
我叹口气。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祁烈的存在是不能让北燕人知道的。不为他,单只是为了西
秦,我也得替他掩饰行藏。没办法,只好把事情都推到拓拔明一个人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