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页)
“你真是太坏了。”杜凉夜终于不胜娇羞,在他精悍的胸口打了一下,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乌篷船在河面荡漾,红色的同心结摇曳不绝,那一抹艳丽的色彩倒映在清澈水波里,越发显得波光潋滟,无限旖旎。
良久。
杜凉夜的声音方才响起:“天快亮了,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慕容秋水兀自拥抱着她,埋首在她发间,声音沙沙道:“你穿这么薄的衣裳,不要冻着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杜凉夜坚决道:“不行!”
慕容秋水放开她,抬头一看,不由得笑了:“桨都飘远了,你拿什么划船?”
“笨!不是还有船篙嘛?”
杜凉夜说着伸脚勾起一支竹篙,慕容秋水泄气得重新倒回舱里,打心底发出良宵苦短的感叹。
乌篷船逆流而上,一路弯弯曲曲得绕了好大一圈,忽然驶入一条极为宽广的流域。河岸右侧是一处破落的宫殿,断壁残垣,萧条不堪,大约是遭到战争破坏的前朝遗宫。左侧便是洛阳城的西大街,那是最著名的一条花柳街,即便天色将明,仍可见隔岸灯火点点,红烛华灯不灭,真正是不夜之城。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划船来这里,看着对岸的风景,那里永远是热闹的,快乐的,各色各样的人都有,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欢歌笑语不断隔水传送过来,我感受到他们的快乐,心情好像也就慢慢变好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慕容秋水本来是半躺在舱里,随着船的行驶,他慢慢坐直了身体,两只漆黑眼眸打量两岸的风光,对杜凉夜的问题仿佛根本没听见。
她笑嘻嘻将竹篙在水面轻轻一击,一串水珠飞溅起来。
慕容秋水本能的偏一下头,抬眸看住她,戏谑道:“你这样子,我会当作是一种邀请。”
杜凉夜的脸一红,抬高下巴,哼道:“你下船吧!我要回去了。”
“啊,你要将我丢在这水草呢?”
“我没有将你丢在水中央,已经很客气了。”
“真要命,我已经开始想念你了。”
杜凉夜不作声,眼睛却忍不住弯成一道漂亮的月牙状。
慕容秋水起身亲吻一下她的脸颊,果真跳下船去。
她也真的调转船头,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大片芦苇丛里。
第六章(下)
周遭水草里的蛙声已经消停了,唯剩下几声虫鸣唧唧。
慕容秋水踏着松软的泥草,穿过河边的芦苇丛,来到那座废弃的殿宇跟前,顺着石阶慢慢踏上去,只见殿内残墙破壁,地上落叶枯草重重堆积,仿佛经年人迹罕至。
他在里面转了一圈,从后门出去一会儿,然后又绕墙走了回来,站在阶前隔着宽阔的水域,遥望对岸的西大街。不过是一水之隔,那里朱楼会馆,鳞次栉比,要富丽繁华许多。
会春楼就坐落在西大街上。
天色大亮仿佛是一眨眼之间的事。东方的绚丽朝霞有如火烧,硕大的一轮红日跃出山头,金光四射,远处的山林屋舍都仿佛镀了一层金似的,静谧的洛阳城翻动身躯,正在缓缓醒来。
慕容秋水静立一会儿,然后展开轻身功夫顺着河岸飞掠如闪电。因尚是清晨光景,城外河边连个人影也没有。他寻到一个流域较窄的渡口,折取两支稍硬的芦苇梗,先掷一根在水面上,然后飞身跃起,待要落下时再奋力掷出另一根,如此相接渡过河面,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城中西北方的一条小巷。
他熟悉这座城,就像熟悉自己掌心的纹路。
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在城中寻找出口,不曾想原来突破口在城外。
不论此举是否成功,他们势必不能继续留在洛阳里了,而官府方面的戒备森严是毋庸置疑的,这大概是唯一能够安全离开的路了。
只是,这条路真的安全嘛?
老天作证!他是多么痛恨此刻的自己,痛恨自己的小心谨慎。然而,他不得不如此,他担负着三十六名兄弟的生命,以及更多人的命运,更长远、艰难的事业。
他不得不如此!
三年前,许掌门一行七人在杏花村神秘被杀,无一活口。官府四处张贴布告,疯狂抓人,闹得满城风雨。他和师傅曲澜被迫在第二天晚上离开洛阳。
自许掌门和六名重要首领全部遇害之后,蜀中幻月剑派屡遭官府围剿,就此一蹶不振,门下弟子犹如一盘散沙,七零八落,不知所踪。
这对曲澜和他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