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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風光意氣的孟大公子,人後吃的苦受的罪,不比任何人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萬里長征,而他也曾努力邁過?茫茫黑夜,去觸碰自己的滾燙山河。
「孟聿崢。」她輕喚道,聲音迴蕩在寥寥黑夜裡,透著幾分輕靈。
孟聿崢指尖微頓,循聲看來?。
見到她,眸底情緒煙消雲散,淡淡地笑了?一下,向她伸出手?:「你怎麼來?了??」
歸要觸到他溫暖掌心才安了?神,偎在他懷裡環住他,抬起頭,見他臉色稍有復甦,卻?依然微霽,她開口問道:「怎麼拿到訂單了?也不開心?」
他輕笑了?一聲,沒說話。
抬手?吸了?最後一口煙,轉手?就給滅了?。
她始終瞧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點東西來?。
可下一秒,他的手?卻?覆住了?她的眼睛。
接著他才回了?她剛剛的問題,清淡的聲音輕飄飄地落下來?:「覺得窩囊。」
受制於人,舉步維艱。
是真的窩囊。
她抱緊了?他。
他不願被她剖析,她也乾脆不再看他,低頭收回眼,沒說話。
兩人就這麼依偎了?很久,她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很久,直到一陣涼風從?窗外刮來?,黑暗裡,她感覺他動了?一下,而後聽他狀似無常地問道:「要要,不然,我?就放棄了?。」
口氣無足輕重到仿佛只是在說今夜月色很好。
可這話卻?叫她的心狠狠一墜。
她驟然鬆開他。
心情那一瞬便變得極其複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直愣愣地盯著他,像是要在他的臉上盯出個窟窿來?。
孟聿崢受不了?她這樣審判又失望的眼神,連忙把人拉回懷裡:「我?說笑的,看你緊張的。」
歸要半信半疑,重新被擁住後繃緊的神經才慢慢鬆懈。
「你別嚇我?,」她輕怨他,「你如?今再堅定不會後悔都沒用,走十步看百步,你得保證你如?今的選擇,十年後、二十年後,甚至是三十年後都不後悔才行……不要把放棄說得那麼輕鬆。」
頭頂上方的他若有若無地嗯了?聲,聽聲音像是在笑。
片刻後,他又忽然叫她的名字:「要要。」
「嗯?」
「我?愛你。」
突如?其來?的三個字讓她心尖都顫抖起來?,他今夜多?思,情緒多?變,心境彎彎繞繞的,竟然說出這句話來?。
她凝神,說我?知道。
「你不知道。」他說。
歸要微怔。
孟聿崢慢慢收緊了?手?臂,吻著她的額頭、頭頂,眷戀嘆息,輕聲喃喃:「傻姑娘,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
這話伴著清風散在夜裡,也繞進了?她的心裡。
仿佛裝著悠遠而輕柔的心事?,悄悄織了?一張網,將她細細密密地纏住,不肯放開。
那天過?後孟聿崢一如?既往地忙碌,她會抽空往工作?室去過?幾次,都沒見到人,辦公室里那幾個都認得她,只說是孟聿崢跑外邊拉業務去了?。
好幾回都是這樣,白天見不著人,晚上很晚才回來?,抱她抱得很緊,勒得人喘不過?氣,睡不了?覺,只能迷迷糊糊地叫他,說難受。
孟聿崢精神好的時候會半撐著身子,笑得浪里浪氣,問她哪兒難受?
好好一句關心人的話,他非得說成另外一層意思。
他就這德行,歸要習慣以後也不搭理他,輕哼他一聲,裹著被子便睡了?過?去。
歸遠山中途回了?一趟國內。
回來?那天叫她回家吃了?個飯。
父女哪有隔夜仇,更何況那天之後,歸遠山也的確放棄了?孟氏的念頭。
歸要不記氣,回了?一趟家。
歸遠山黑了?一點,人也瘦了?一圈,只是精神頭特別好,在廚房裡熱鬧地張羅著她與歸祺最愛的菜色。
她眼神詢問歸祺這怎麼回事?,歸祺悄悄告訴他,咱爸找到合作?方了?,工廠資金鍊有救了?。
難怪又是回國,又是聚餐。
歸要點點頭,這是好事?兒。
她記得那天京城天氣挺好的。
惠風和暢,是秋日轉寒之前難得的一次艷陽天。
而遠在望城的外公的電話,就是那時候打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