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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背上探头朝他问道:“敢问这位可是直隶总督李维钧李大人?”
李维钧尽管吃不准这人是钦差还是钦差的前哨,却也丝毫不敢怠慢,便朝那问话的公子一拱手说道:“在下正是李维钧。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同时看清楚这位公子生就一副画中人一样的相貌,只是眉宇间却透出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英气,脸上那股自然风流的笑意,更教人过目难忘,不由得更多加了几分留意。
那公子听见李维钧这样问,便一拧身翻下马背来,眼珠子又滴溜溜一转说道:“不瞒李大人说,我是京郊丰台大营的游击高琳,今日要护送钦差纳兰中堂到直隶巡视河务跟海防。半道儿上钦差大人坐的轿子坏了一条杠,特地打发我带着几个弟兄到前面来找替换的。”
李维钧听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睛,心里已是信了八九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有人冒充钦差随从,还是谨慎地说道:“高大人可有钦差的手令?”
“有,有。”那公子闻言立刻探手往怀里一摸,果真从里面拽出一张纸片来递给了李维钧。李维钧接过纸片一看,见上面写着一笔苍劲有力的小楷,“钦命巡视直隶钦差护卫丰台大营游击高琳”,落款处钤着一枚小印,李维钧仔细辨了辨,发觉正是钦差纳兰的关防,连忙把手令还给了那位高游击,又挥手叫过直隶总督衙门的人去找轿杠,自己又转过身来朝高琳笑道:“高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知钦差大人有没有什么特别嘱咐,我也好提前备办。纳兰中堂早早就入阁拜相,又是先帝爷留下来的顾命大臣,维钧实在是仰慕得很哪,只可惜至今都无缘一见。”
那位高游击听得仰面打了一个哈哈,又朝李维钧说道:“大人放心,钦差稍后便到。只是我等领了大人的命令,还要先行一步去打前哨。就此别过了!”说着竟又干脆利落地跳上马背,不等李维钧出言阻拦,就一甩马鞭往大道上飞驰而去。
李维钧惦记的只是钦差,因此对这钦差的随从也就不甚在意,由得那高琳带着一干人先去了。只是他左等右等半天,一直等到太阳都下了山,居然还没看见半个钦差的影子,派到高琳他们来路上的人,也说往前走了几十里地,都没有看见钦差的大轿跟仪仗。
李维钧低头琢磨了半晌,一拍大腿说道:“刚才过去的就是钦差!”旁边的师爷有些迷惑地说道:“刚才过去的那位,不是自称是丰台大营的游击吗?钦差是纳兰中堂呀!”
李维钧一边急急忙忙地吩咐人备马,一边扭过头对师爷说道:“我竟然忘了。年公早就跟我提过,说他这位四叔最是诙谐幽默的一个人,模样儿又生得能扮戏里的观音。我刚才居然正对面儿都没有认出来。真是该死该死!”说着一翻身骑上马背,打马一路往总督衙门赶去。
可李维钧赶到衙门里一问,钦差压根儿就没有进来过,问起城门官儿,也说不出来钦差到底去哪儿了,气得大骂他们是饭桶。李维钧饿得前胸贴后背,又拿不准这钦差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不觉有些后怕。这时他的师爷赶了上来,见状便安慰道:“制台也不必太过担忧。年公既然说了这位中堂生性诙谐,说不定只是跟大人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制台刚到总督任上,皇上派钦差大人过来,多半也是慰勉之意居多,断没有新官上任就借机发作下来的道理。”
李维钧却听得摇了摇头,又说道:“我这总督虽然是刚刚当上的,可是早先却一直在直隶巡抚任上。这位钦差大人若是有心寻过,未必让他找不到。我所担忧的,便是至今不知这位大人向着哪路人马。他虽说是年公的姻亲,可是每次年公提起他的时候,竟是一副格外谨慎的样子,这次知道他要来直隶巡查,还特地嘱咐我要小心应付,说是这位中堂外松内紧,其实是顶难糊弄的一个人物。”
师爷听得往前凑了凑,又像是很感兴趣似的说道:“那照年公的说法,这位爷和朝里的八爷倒有几分相像了。都是一般儿的外圆内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主儿。”
李维钧听得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斥道:“你瞎胡说些什么?如今八爷的名字也是能随便提起的?仔细皇上把你发配到东北去给披甲人为奴!”
师爷被李维钧的脸色吓得一哆嗦,连忙噤了声,垂手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却忽然拔高了声音叫道:“那不是钦差大人吗?”
李维钧闻声连忙顺着师爷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那个“游击高琳”正站在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脸上的表情有几分严肃地在和一个洋人嘀咕着什么。李维钧默了默神,记起这位中堂还兼着理藩院的尚书,便不敢过去打搅,只是吩咐手下人在四周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