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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水、洛两家的恩怨,终于算是了解了。
钟离冰说不出话来,本想着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役,本以为从此水、洛两家背道而驰,从此再不来往也就算了。可是她,竟然亲手杀了洛韬,竟……还不是刀剑上见生死,是……给了他一个痛快。她杀洛韬,用的,竟然就是母亲给她的暗针,当年水云卿杀洛子霄,用的就是一样的暗针。
这暗针是当年叶若澜的胞妹给水云卿的,钟离冰应当唤“姨姥姥”。这样的暗针,只得三根,硬度极大,不用借力也可以刺穿头骨。水云卿当年用掉了两根,剩下的一根给了钟离冰。现在,三根都已经寿终正寝了。
“阿准哥哥……我……又杀人了。”钟离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不置可否。
钟离准道:“行走江湖,谁手上还没有几条人命呢?”
“这是舅母跟我说过的话,你也学会了?”钟离冰仰起头看着钟离准。
“我阿爹也说过。”
“看来这话什么人都会说。”
“唉……”钟离准不由得叹了口气,“我阿爹说,当年……伯母就是这样,给了洛子霄前辈一个痛快,而今日你,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手法,给了洛韬一个痛快。还有,他们两次,都是栽在了伊赛的亲兵手上。或许就是如此,命运弄人,许多事情,来回来去,却终究还是回到了原点。”
钟离冰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可我爹说,历史是不会重演的。”
“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我阿爹说的。”
“你知道么……”钟离冰停下了脚步,“其实方才第三局,我能赢。”
☆、四面楚歌
“你想回家看看吗?”钟离冼突然问阿米拉。
“当然!”阿米拉听闻此言,两眼放光。
“好!”钟离冼坐正了身子,“那我就给皇上上个折子,带你去参加二哥的婚礼。”
“好。”
阿米拉虽然难掩喜悦,却也带着淡淡的惆怅。从前在大漠上自由自在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如今伊赛并入了□□的领土,一切都要循着□□的规矩,离开藩地还要往京城递折子。□□的规矩最多,循着□□的规矩,少了许多自由。
钟离冼说过,一时的约束,是为了永久的自由。他们现下虽然没有了国土,可他们的民族会永远地传续下去,世世代代,生生不息。
阿米拉不全懂,也不是全然不懂。
折子的批复下来了,皇上准了。
私下里阿甲跟钟离冼打趣:“现在扎那也不在,你和阿米拉又要去萨顿,你也不怕下面的人打着你的旗号反了。”
“不是有阿姐和姐夫在么,不是还有阿娘么,不是还有表哥你么。要是我不在的时候出了事,回来以后拿你是问。”
“行了!”阿甲捶了一下钟离冼的肩膀,“要是真出事了,你我的命都没了,还问什么问啊!”
“好了,走了。”
虽然如今的日常生活与往日无异,钟离冼还是和这一班兄弟姐妹日日插科打诨,可他再不是往日里那位左右逢源的扎齐王子。现在他所到之处,只让人们窃窃私语。他心里都清楚,有不少人在背后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而且这个骂名,可能要伴随他一辈子。如果没有这些亲人和内臣的支持,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撑下去。
车声碌碌,从宽阔的大道上驶出扎托城。钟离冼没有掀开车帘同围观的群众们打招呼。阿米拉抬了抬手,钟离冼仿佛不经意般地握住了她的手。
路上行了一天一夜,他们便到达扎勒塔,歇在了驿馆。距离婚礼还有两日工夫,□□的送亲使团也歇在这驿馆,塔丹为了表示对端敬公主的重视,已将她接进了宫殿中去居住。钟离冼也没有特意和□□的使团打什么照面,就算是出门去,也尽量避着他们。
按理说,哪有亲王出行还避着区区使团的?不过钟离冼心下也清楚,以前他是汗王,是一国之主,人家见了他下跪行礼也都是理所应当。可如今,他率部归顺,不论是在关外还是在关内落下的名声都不怎么样。他又以未及弱冠的年纪封了亲王,纵观本朝立国以来,有哪个亲王、郡王有过如此恩宠?那些人没人服他,又何必彼此之间找这些不自在?
阿米拉戏谑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像别的亲王一样在人前气宇轩昂,不卑不亢?”
钟离冼意味深长道:“这一日不会远的。我会带兵出征,会立战功,会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会带着你,和所有人一起,看着皇上统一天下,看着天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