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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没看见那是他的头吗?”冷昱将他往屋里一提,说道。
甘草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苍白如纸,一步一步挪向屋里的尸体,待看清尸体的脸时,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看来,他对许森是真有感情,别的可以装,这一口血可是实实在在的。
好不容易将甘草救醒,他又扑向尸体,大哭起来。
冷昱怕他破坏还没有发现的证据,将他拎开。
甘草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死去活来。
绯云和冷昱也没有过多地打扰他,等他哭得差不多了,便任他坐在一旁发呆,自己继续查看。
“咦,你家少爷也会穿细葛布?”绯云拿着从柜里翻出来的衣服问。
“那不是我家少爷的。”甘草看了眼那件青色袍子,用力掼在地上,大声吼道。
“不是就不是啊,你激动个什么劲。”墨竹气得差点踹甘草一脚。
绯云检起那件衣服,发现还有七八成新,衣形也比死去的许森小了两号,应该不是许森的。
许森也不会穿这种衣料的衣服,他的衣服不是绫罗就是绸缎,而且颜色花哨,而这件,是普通的印染,不有花色,连一般的掌柜也不愿意穿这一类布。
“可为什么又放在你家少爷的衣柜里呢?这不奇怪吗?”
“可能是周棋少爷的吧,周棋少爷虽然家境殷实,但他只是个庶出,手上不是很宽裕,会穿葛布衣也很正常啊。”
“不会,周父虽然官职不比你家老爷,却也不会穿这种衣服,甘草,你家少爷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啊,或者,喜欢上哪家姑娘了?”绯云从抽屉里翻出一盒胭脂来。
甘草眼睛瞪得老大,一把夺过去道:“不可能,我家少爷怎么会喜欢女人。”随即又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纳纳道:“不是,我是说,我家少爷最守礼,婚姻大事,自是听从老爷的安排,又岂会与人有私情。”
“我又没说你家少爷与人有私情,我只是觉得奇怪,这若不是女儿家用的,岂非你家少爷自个用?”绯云鄙夷地说道。
甘草瞪了绯云一眼,正要说话,眼睛却看向屋外,绯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几个学院的年青学子正从宿舍前走过。
冷昱笑着踱出屋子,“咦,你们几个也是许森的朋友么?”
“回大人的话,我等是同住这间院子里的人。”一个长相英俊的年青人因道。
“我乃是工部侍郎之子谢安,他是工部给事中郎之子赵越,而他是……”那名叫谢安的学子向冷昱介绍着,当指着落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年青人时,顿了顿,似乎有点为难。
“在下是临安县秋桦,见过冷大人。”那少年长得并不比刘益差,而且比起刘益来气质更加磊落阳光,眼神也是难得的干净坦然,整个人,如同朝阳下的一颗露珠,晶莹惕透,纯真如水。
只说是临安县人,并不介绍父母官职,看来,这个秋桦应该属于学院里为数不多的平民学子,学院每年都会招收一批才华横溢的平民学子,通过层层考试选拨,这些平民学子,一旦入得文华学院,学习成绩都会出类拨淬,高于世家子弟。
为官进仕的更是不知凡几,每年状元及弟的那一个,肯定出自文华学院的平民学子。
他就是穿细葛布的。
而且,身形也与许森柜中的那件衣服大少差不多。
“此院因为出了凶杀案,不是不许你们踏足么?学院莫非没有为人们安排住处?”冷奕摆出几分官架子说道。
“回大人的话,我等自是知道官令,只是,有些东西遗留在此,想拿回去用,还请大人见谅。”谢安拱手道。
“不错,今天也是许学长过世的第四天,我等想在此烧些纸钱,祭奠下许学长,虽非同窗,但同是一个院子里生活过,学长又死得如此惨烈,我等也只是想尽尽同学之宜。”
秋桦也拱手道。
虽然他的身形与出身与罪犯很吻合,但是,绯云觉得不可能是他,这个少年太干净,干净得如同初出水面的清荷,不沾半点尘埃。
谁知,甘草突然冲出来,重重地推了秋桦一掌,并夺过他手中的纸钱香烛,摔在地上。
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谢安恼怒地一掌劈向甘草,骂道:“狗奴才,你发什么神经。”
“滚,滚开,不用你们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家少爷不用你们来烧纸钱,滚,快滚。”甘草一屁股坐在地上,如泼妇一样放声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