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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不了,我只有转过头去不看。一阵微小的疼痛过后,就听到他松开橡胶绳和贴上胶带的声音,然后把我的手臂轻轻地放在丝绸的床单上:“好了,已经没事了。”
我甚至都无法让自己转过头去看他,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隔开了这个昏暗的房间。
可以感觉到他没有走,就在床边坐下。然后轻轻地把被冷汗黏湿的头发从额前和颈上拨开,用温柔的声音说着丝毫不尴尬、仿佛还没有任何间隙的话语:“您或许在想着,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是么?”
葡萄糖一点一滴地,像是把能源和会力量不断地注入这个身体。我微微眯着眼睛并不说话。
他轻轻笑了一下,像是叹息一般,接着说下去:“按照对人生的意义和成功的本质定义来划分的话,这个世界上应该有两种人。一种是依靠着他人或者世间既有的评价,财富,权力,家庭。仿佛集中了世上的光环,被所有的人羡慕且尊敬着。另一种人则有着自己的一套定义,对于人生还有成功。他们非常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丝毫不被世俗的成见和伦理所困扰。世人所向往的名声或者金钱或者权势,或者是被所有人称赞的美妙而不可言的爱情,在这些人眼里看来,如果不是所需要的,那就和尘土无异。他们往往是最优秀的,最自由的,而终时往往也是最满足而快乐的。”
到这里他轻微顿了一下,然后带着几乎是自嘲的笑音往下说:“不,还有第三种人,那些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过早地经历过美好然后失去了一切,剩下的日子只能用来缅怀;或者即使知道也非常明确地清楚这是永远不会实现的那些人。更加残酷的是当他们以为永远不会出现的人出现了,或者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情最后也发生了,可是却不是在他们自己身上。对于那种奇迹一般的梦想成真,却只能作为旁观者。您能够想象么,这种连目的也无处可寻的可悲人生。”
一百四
我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像是要抓住什么,又像只是不安。轻轻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抬头看向他那双在昏暗的光线里面蓝得有些深邃的眼睛:“是在说我么,那第三种人?”
执事君一下子笑了出来,那种被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娱乐到了一样,褪尽了平时浓重社交意味的虚伪,可是说出的话语却仍然和平时一样:“您在说什么呢,您和lavin都是让人羡慕而不可企及的第二种人。”
点滴输进来的糖分把力气带回到身体里,听着他不紧不慢的说话,几乎都能够看到自己一脸困惑不解的表情,收起手肘微微用力想要把身子撑起来。
执事君却把我的肩头一按,就这样按在了床上:“您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不要起来的好。”
一挣一动之间就已经是头疼,我皱着眉头说:“与其现在劝我不要动,还不如当初就不要给我注射镇定剂。”
他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您的措辞还是一贯地善解人意。”
不能接受他这种仿佛无事地在谈笑和奉承的语气,我闭上眼睛想要把头转回去,却突然感觉到了手指的温度,抚开微微散乱的头发,从脸侧滑过。
短短的沉默,然后是他轻轻的一声叹息:“很多时候事情的界限并不是像我们所想象得那么清楚的,如果一直找不到所渴求的东西,会不会也变得像第三种人一样,因为无法填满的空虚而厌恶着既有的规章和世界,烦躁到几乎病态地渴求着变革,任何变革。”温暖的手指在我的侧脸逡巡摩挲,低低的低低的声音注满了沉重的未倾诉过的思绪,如同这房间里一片暧昧的昏暗一样压下来,要让人不能呼吸。
“他看上去像是一个真正的贵族,不是么?那样地美丽,高贵,聪明,绝情,而遥不可及。他的身份,他的背景,还有继承爵位之后手中的权利,已经站在不甚重视的这一切的顶端的他,如果找不到一件值得倾注全部心力的事情,如果找不到一个能够和他的人生意义相提并论的人,手中所有的能力和势力,要用在什么上面呢?这种无聊的没有趣味的人生,应该需要其他东西的调剂。比如说艺术或者政治。或许更多的是政治,那种权力、名声、还有不朽所能够带来的空虚的满足或许更加适合他不是么?lavin给人的感觉已经是对一切都看得太清楚,以至于对那种能激发艺术创作的痛苦都能够淡漠相视,这种人不管是对审视他人的痛苦和探索还是表达自身的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您不这么觉得么?”
听到他说了这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他:“就是因为这个么?”
他微微凑上来:“您在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