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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王警长说了,“等消停了把全部真相倒出了。”这个“消停”表面上,是让花筱翠彻底缓缓身子,别人虽然没有上吊的体验,肯定不是摘下来就没事了,多难受说不准,反正不舒服。消停一下,另外的意思是等一个人,来二十一里堡的路上,王警长打发老铁请何太厚去了,他们之间也有联系渠道,这是最近建立起来的。
趁着这个机会,王警长回到德旺的住处,跟他合计道:“昨天夜里,我看了全部案卷,这个案子已经很明了,主要是核对一下情节,看看跟李三、赵老疙瘩的旁证是不是接上茬。再一个,直接杀人的凶器,还没起获。主要问这两点,至于怎么发落,得听老何的。”
王警长能跟自己商量案子,俨然自己成了大法官,按照他想象的排场,似乎还应改准备文房四宝,找一个录供的。便推荐白蝴蝶当师爷,“我屋里的那口子会文墨,找她录写供词行不行?唉,就是没有文房四宝,要不到小酒馆借来使唤一下,用完了再还回去。”
王警长说:“这些都用不上,那些旁证案卷上都有,只要花筱翠说的接上茬就完了。听我跟你再念叨一边,你听听哪有出入。”接着,王警长凭记忆,把案卷上的内容学说了一遍。
出事的那天情况,大体是这样的:运河大堤上,煎饼秃跟赶火车似往家赶,打鱼的李三喊他:“秃子没出摊呀?”煎饼秃应答:“儿子守着摊儿哪,回家拿点东西。看见俺孩儿他娘了吗?”李三说道:“河边淘豆子了。”李三当即扔给他两条鱼,还说:“捎上,煮锅鱼汤,香你个跟头。”煎饼秃又回话:“李三大哥,总白吃你的,不合适呀。”李三说:“河里的东西,没本钱,吃去吧。”
煎饼秃走后,李三忽然明白过来,他瞅见李元文去了煎饼秃家,并且听说过煎饼秃家大白天总闹鬼,心想煎饼秃准是回家捉鬼。一拍脑门说“不好!”急速收网划船去追,追到村口没追上,李三径直回了村子。李三想找个人商量,却是一个人没找到,便独自去了煎饼秃家。扒开秫秸院墙进入院内,发现窗户有个洞,便朝里窥视。正见李元文手握一把菜刀往下砍,还听到花筱翠一声惊叫,李元文脸上溅满血。这是李三见到全部情况。
再说那天赵老疙瘩,挑着担子满村子没有转悠到主顾,迎面看见回来的煎饼秃,他问:“秃子,没有出摊呀!”煎饼秃说:“回家拿东西。”说着要走,赵老疙瘩拦住他,“你坐下,给我开开张。”煎饼秃说:“我这儿寸草不长,怎么给你开张?”赵老疙瘩硬跟他拉主顾,说:“这跟开荒一样,刀子戗几下,能把地气勾上来,就长头发了。”煎饼秃说:“我忙着呢,闲着再说吧。”而后匆匆回家去了。
赵老疙瘩越琢磨越不对劲,去找本村主事的老德旺(相当甲长,无委任),因德旺外出,大约亥时初方归。德旺带领一行人跟随赵老疙瘩来到煎饼秃家,发现房门紧闭,窗户上挂着窗帘,屋里有灯光。
德旺冲屋内喊数声煎饼秃,屋内无人应声,又喊:“秃子,秃子!秃子家的!!”还是没有动静,德旺踢开门进入室内。只见里屋外屋空无一人,窗台上放着一盏未灭的油灯,屋内收拾得有条不紊。继而查看了水缸草垛等处,没有发现异常,最后点燃火把,在屋内地面发现了用灶膛灰掩盖的血迹,随后报案。与此同时,小德子(系德旺之长义子)在院里发现昏厥的李三。
翌日晨,静海本局根据勘察,寻查到第二现场,即独流镇大桥。随后组织打捞,于当日辰末巳初时分,打捞上沉尸麻袋一口。经查验死者确系小贩煎饼秃,尸体遭肢解,手段及其残忍。人证物证表明此案系奸杀无疑,疑犯即为独流镇古宅管家李元文、煎饼秃之妻花氏。当夜赴天津缉拿未果,二犯潜逃,此桩通奸合谋杀人一案成为悬案。
王警长叙述案情,完全沉浸在那久远的时空里面,德旺就跟听评书一样几乎入了迷,不由得大赞王警长的好记性,“你老真是好脑子,真是滴水不漏,就是这么回事,一点偏差也没有。”
忽然门外有人搭话,“怎么没有偏差,听了半天,没有证据说明奸夫和奸妇合谋这一节呀,根据嘛定个合谋杀人呢!”
王警长和德旺以为老何来了,急忙迎出门外,好家伙,小院里围着一堆人,都在外头听噌戏了。门口板凳上倚墙坐着一位糟老头子,有多糟?比大城县的徐老爷子不在以下,可是人家徐老爷子人称“铁算子”“赛诸葛”。然而这位爷,除了干瘪精瘦,还留着一撮山羊胡子,这位爷是谁?
老铁看看满院子人不好开口,示意德旺把人们都揈出去,德旺对着白蝴蝶说:“带着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