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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刀切晕那个少女后,骑客袖中滑出一柄白玉折扇,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扇骨中弹出了一柄薄如蝉翼的利刃,骑客将之架在少女颈项间,微一用力便切出一抹血线,看样子竟是想将少女格杀当地!
然而就在这时,委顿的少女怀中突然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一只小奶狗拖着一条似是有伤的后腿缓缓爬将过来,伤处裹着一条帕子,由于还小不会叫,小狗边爬边哀哀地呜着,似在害怕骑客手中的利刃,又似在担忧晕厥的少女的安全。
看到此情此景,骑客面纱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如妖鬼的光芒,随即暗淡下去。望着地下少女似是熟睡的平静面庞,沉吟半晌,终是复将折扇拢入袖间。
看着逐渐透亮的天色,集市上逐渐增多的民众,骑客轻叹口气,自嘲地笑笑,随即将少女负上马背,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摧动缰绳,向着出城方向去了,头也不回。
除却雪地上稍显凌乱的马蹄印,以及被放在药庐门口,裹伤的布帕被换做银缕织就的锦帕的小狗外,无人见证命运的齿轮缓缓开始转动,正如无人知晓不远的将来,他如笔立锋劲外则温和内则桀骜的狼豪,而她如静时普通平淡却越磨越妍的墨,二人互相护持,共同在乱世之中涂抹出属于自己的妍丽画卷。
待得清醒过来时,青芜便已在一辆出奇大的马车内。打量自身,除却鞋袜不知所踪外一切都如晕倒前一般无二。
细看周围的布置,车厢的底部铺着一大块白色的不知什么动物的毛皮,看样子竟是没有丝毫拼接,身上所裹的狐裘褥子色作雪白,紫金手炉中尚有一些烧得通红的木炭,甚至还有一方红木的小桌摆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桌上摆放着几样时兴的糕点,以及一本脆黄的书卷,翻开的那页上是一首杜甫的七言——肠断春江欲尽头,杖藜徐步立芳洲。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
青芜看得入了神,直到肚子发出一声不争气的咕声,才发现已经许久不曾用油水祭过的五脏庙里如今更是空空如也。想要取些糕点吃,却又有些犹豫不决,怕是歹人所做的诱饵,里面不知放了何种du药,只诱她吃下去。
轻手轻脚地掀开轿帘,想先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后再做打算。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铃铛声传来,定睛一看,轿帘的一角连着一条极细的丝线,想来是那个掳她来的人布置的一个小小的陷阱,专等她一步踏进来。
就在青芜局促不安之际,轿帘突被掀开,一股冷风夹杂着冰雪涌了进来,随后出现的是一个一袭白衣的身影。
面前的人身形颀长,脸上覆着一张白玉面具,堪堪遮住半脸,露出的皮肤几与面具同色,剑眉飞入鬓端,一双桃花眼狭促地眯着,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淡淡地看着青芜,闲适得仿佛轿内的青芜如何来的此处与他无关。然而从身量与只模糊看过一眼的眼睛上来判断,青芜还是认出了面前的人——那个将她打晕掳至此处的骑客。
既然对方有能力带她来此,想来自己胳膊也拗不过大腿,自幼养成的学会察言观色的习惯教得青芜决定静观其变。
饶有兴味地盯了青芜半晌,眼里的沉静与戏谑逐渐退去,似是终于按捺不住好奇,面前的人开口了,声音如高山上的溪水般清澈冷冽,“姑娘不怕我是歹人?”
听得林夜阑开口,青芜明显地松了口气,仿佛终于确定了什么,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了身后的马车壁上,甚至取了一块刚才还碰都不敢碰的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咽下后,方才开口,一字一句,如珠入玉盘般清脆,“本来是怕的,然而刚才发生的一些事让我确定了自己的处境,你既不是坏人,我又何需惊惧?”
看到对面那人问询的眼神,青芜略微停顿,然后接着说下去,“地毯上另有一处压痕,想来那木制的小桌原来并不在此,只是主人为了与人方便挪至此处。我虽足不出户,却研读过不少书籍,可没看过哪个被掳走的人有这般待遇,或是掳人的人这般心细如发的,这是其一。”
竖起右手手掌,掌心向外,屈了食指后,青芜继续将剩下的原因娓娓道来,“醒来后我便检视过自身,衣物完整,身体并无不妥,况公子俊美无俦,青芜陋质,想来公子也是看不上的,此为不为色;马车内饰华贵内敛,甚至盛放点心的玉盘都玉质上乘雕纹精美,这般注重细节,显然主人家不似普通暴发户,而是自幼修身严谨家境富足,此为不为财;公子右手指尖及虎口处有一